第十八章 碧蓮風起(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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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公公自是絮叨一番,不在話下。
回至長明軒,王柳月便稍稍歇下。這邊莊氏並著杜氏來了,王柳月忙鋪茶招待,主僕二人心下自是清楚可知,卻俱把心思收藏著,只是客氣以待。
莊安巧自那日之事過後還算有所收斂,安心養胎倒也罷了,好在不曾生出些許事情出來。
杜子柔心下思量著,同這莊安巧稍微疏遠些,如今雖同莊安巧一併過來,兩個人卻也只是你瞅瞅我,我瞅瞅你。
王柳月自是不說話,看過兩人,這時竇漪房上茶來與二人。
二人皆是接過,那莊氏似乎是心裡還掩著傲骨,與那裡的事兒多又不甘,卻也還算感激王柳月沒放任她一剪子下去,可到底是扯不下面子來。
一時間是安靜無比,叫人看了倒也不自在。還需得杜子柔來打破沉寂,“娘娘近來身子可大好了?臣妾聽說,娘娘前幾日還令請太醫,也不知是什麼緣故。”
王柳月擺出張笑臉來,客氣得很,“勞煩杜妹妹掛心,本宮無事,就是月子裡帶出來的頑疾還不曾大好,平日倒覺得沒什麼,就是如今月信已復了,只那天氣稍涼一點,寒了小腹,就覺得生疼,有時候一連幾日也不得好轉。”
“那是怎麼回事?”杜子柔看似急切,實不知真假。
王柳月倒也不在乎人的心意究竟如何,“太醫直說是生了朗兒過後添的病症,如今只讓開了兩三個方子,用了些溫柔,滋補的藥,說是慢慢兒調理著。”
杜子柔嘆道,“也不知是怎麼,竟然添了這樣的病,可是朗皇子福澤太深,要娘娘您遭些罪。”
這話說的王柳月不慍不鬧,反倒笑開,“倒是如你所言,只要朗兒平平安安的長著,本宮多受些罪也是無所謂,只要他受用就好了。”
漸漸的,她順勢將這話說與莊安巧聽,“如今莊妹妹懷著身子可要小心,月子裡千萬注意保暖,可不要像姐姐這樣。”
莊安巧聽了只是謝過,也不曾多言,二人不過閒坐一會子,寒暄幾許,也便回去了。
剛送走二人,只聽賴姑姑不耐煩罵道,“前頭還要咱們娘娘的強,如今規規矩矩的來請安,這瞎貓哭耗子,可見心不真。”
菡萏聽見,因過來添了句口舌,“姑姑嚷嚷什麼,那莊氏可不是瞎子,咱們這長明軒的,怎麼到你這兒就成了耗子了?”
竇漪房過來勸說,拉著菡萏便走的遠遠的,到賴姑姑聽不到的地方才悄悄的說道,“好姐姐,你跟他計較什麼?今兒也蹊蹺,她倒想著幫我們七子說上句話了,下次可怨不了她吃裡扒外了。”
誰知菡萏非但不聽,倒朝著賴姑姑遠去的身影狠狠的啐上一口,“誰知道是真心疼咱們主子呢,還是假心疼,昨兒我才聽說陛下來同七子說了好些話,那賴老媽子一直在低下偷聽,也不知是聽見了些什麼,今兒一來就跟脫胎換骨似的,變了一個人兒。”
她大搖大擺的朝裡面走去,“誰知道是真的洗心革面呢,還是這會子奉承著咱們七子,明兒怎麼樣,誰知道呢?”
這氣數過完,便是春了。
楊風三月,鶯啼燕囀。是一片泰然合盛之景。
明良人設賞花宴於東池,眾嬪妃紛紛趕至。瑤臺仙曲,清酒一壺,一副春好和睦之景。
王柳月只是靜坐其中,時而與人說笑,時而與人觥籌交錯幾杯,卻因身子不好,只是以茶代酒。
那莊氏已是七個多月的身子,近來太后愈發上心了,就連皇上也時不時的要去莊氏那日宿個一兩晚上,倒是王柳月,近來劉盈少去了些,因此也少不得有人說風涼話的,這話已傳到莊氏耳朵裡,自然更是得意。
莊氏本就仗著自己有孕,比旁人要金貴了許多,因此便是長使少使一類的宮嬪也都不放在眼裡,平日裡風言風語最是她說的多,但凡是六宮的人,她都誹謗得盡。
這邊莊氏本在吃茶,忽見遠處有一玉色服色的女子,正坐在碧蓮亭裡吃茶解氣,時而清風團扇,懶懶的瞧著這邊東池之景,又見了那莊氏上躥下跳的好一陣子,眉心不由得緊鎖。
莊氏看見了這位女子,心下一思量,“她可是在看我?”
因此也顧不得還有近百步的距離,她竟領著青蓉上前,皺著眉頭看著那人,面生得很,也不知是新晉的家人子還是誰,莊安巧只覺得她好生輕狂,上前便指人,“你看本主作甚?本主有這麼好看嗎?”
那女子不動聲色飲茶,淡薄的身子看上去滿是病容,叫一層胭脂點上倒有了些顏色,潤白裡透著映紅,不緊不慢的甩下四個字,“醜態極盡。”
“你說什麼!”莊安巧兩道眉頭立起,女子若無其事模樣更是戳進她的心眼子裡。
那女子索性不理會,只顧著吃茶,頭轉向一邊,瞧著那邊一株四季海棠出神。莊安巧拔腳就要走到她跟前理論,那女子突然將手中青瓷一擲,打在莊安巧腳跟兒前,莊安巧嚇得突然大叫一聲,青蓉連忙將她穩住,她跳起來揚手就要去打那女子,遠處已是有人聞聲近看。
“莊無涓,您怎麼了?可不要嚇唬奴才。”一個公公戰戰兢兢的過來看是何情況,卻見莊安巧揚手要去打人,嚇得那公公是如臨深淵,連滾帶爬的到了莊安巧的面前,一把抓住了她高高舉著的手,莊安巧心下火氣不打一處來,照著他低下便是計較,那公公雖是個閹人,卻也疼的矮油叫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