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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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相約著出門到鐵匠那,只見一個富家公子約莫十五六歲,帶著幾個童子蹲下來看鐵匠打鐵。嘴裡說道:“鐵匠師傅,快些,快些,這口刀之形可是我從古書中尋得的。你可得給我做好了。”
那鐵匠愁眉苦臉道:“少君,這都是本月第五口刀了,唉,餘君可是說了若再給你鍛刀就不給我這鋪子了。”
那少年也不管,吃著旁邊家僕遞來的糕點,說道:“老太公,阿翁斷的了你的鋪子,我豈斷不得?”
劉慶有些不爽,小小年紀就如此跋扈還了得,上前說道:“表弟,你怎如此對待老人家,生活本就不易,何苦為難他人?”
被叫到的少年轉過身:“你是何人?誰是你表弟啊?認錯人了大哥。”此時鐵匠刀也鍛好了,他見劉慶身後跟著幾個大漢,看起來都不好惹,急忙拿過刀跑出去了,臨走還不忘扔了一大袋錢。
劉慶搖搖頭,拿出錢命鐵匠打造一柄上好的寶劍,起名“龍泉”,周泰造一柄大長砍刀,又名“華夏龍雀刀”陳武造一杆長槍,名曰“神威烈水槍”。
預付了定金,選好了款式,劉慶與那鐵匠閒聊。
“老太公,我見這屋裡破蔽,卻滿屋兵器,這是為何?”
“君倒是看的仔細,我自幼父母雙亡,夫子將我養大,教我鑄器之道,與我而言,房屋美妾皆是身外之物,唯有這些冰冷的鐵器才是我心頭難以割捨之物。”那鐵匠情真意切道,摸著身旁件件兵器,彷彿是在摸著自己半大的孩子。
“老丈原是個妙人。我見那剛才來的公子頗為跋扈,我與他家人相熟,可要我去幫忙說道兩句。”見這老翁是個世間少有的純粹之人,劉慶存著幫忙的心思道。
“哈哈哈。尊駕來的時間短,倒是看錯了少公,我看他才是舒縣少有的妙人。”這老翁笑道。
“哦?”
“好了,諸位要做的乃是一等一的上好兵器,要用上好的材料,所約時間又緊,我這就開始了。”鐵匠神色認真道,說完就開爐生火,起身找材料去了。
閒聊了半天,險些誤了重要之事,劉慶著急忙慌趕去羊府投名刺道西亭人劉慶來訪。
門人拿了名刺,過一會就有人帶著劉慶進府。打眼一望,說起來是府衙,也不過是幾間房屋用圍牆圈起來的合院罷了,裡面只隨意種著些竹子,門是尋常人家用的最普通的木門,應該是時間太長上面都有幾塊爛掉了,進屋的小路是黃土鋪的,一些土塊未剷平踩上去有些硌腳,莫說比舅父家的院子,便是連皖縣劉慶翻修的院子都不如,旁人不說,誰也不知這竟是一郡太守的府邸。只有正廳大門上一塊“清正廉潔”的匾額似在訴說著這家主人的身份。
劉慶原只是覺得羊續行事公正、賞罰信明,與他相處時總能教自己一些或是為人或是為官的道理,與其是亦師亦友的關係,現在見了他的住處,心裡甚是欽佩,要知道自己剛做了縣尉靠賣糖賺了點錢就迫不及待重選了個院子翻新了祠堂,羊續現在已是一方太守卻還住的如此簡陋,要知道“律人難於律己”,這“懸魚太守”的廉名真不是白來的,史上留名的除了窮兇極惡之徒哪裡有簡單的人物!
進了內堂,才知道羊續此時並不在家,羊續之子羊衜出來接待,冷淡道:“家父臨走前道有西亭鄉人來此,算了算時日應該就是你吧,留了一封信在此給你,讓你到了洛陽去尋侍御史孔君即可。家父很是看好你,可我奉勸尊駕,巴結奉承容易,詩文難做,官更難做。還是回皖縣好好做那縣尉,靠著家父賞識還能……”
說完就把信放在桌上,似是怕多說一句話都浪費了時間,急匆匆進了屋裡,不一會就有一陣抑揚頓挫高朗的讀書聲傳來。
劉慶拿過信怏然出了門,低頭走了幾步,又突然跑回頭走到羊府門外喊道:“三軍可奪帥也,匹夫不可奪志也。”
跟著來的陳武恨恨道:“這廝好生無禮!我觀其不過一村夫,何必主公自去,使人去取信便可。待我一把火把這破院子燒了,看他如何,讀書,讀書,讀他孃的書。”
劉慶叱曰:“豈敢!再怎麼說也是羊公之子,你把房子燒了,羊公住哪?”知道劉慶心中也有怒火,此時說的也並無斥責之意,陳武咧嘴笑了笑。
周泰問道:“主公,泰實在想不通其為何要如此,羊公與主公每每相談必定歡慶之至,可以說是亦師亦友、忘年之交、感情深厚,這……這為何如此對待主公?”周泰在門外聽見羊衜如此無禮,也是義憤填膺,待他再說就要忍不住和陳武衝進去揍他一頓了,可也未見劉慶有何動作,其人又是羊續之子,隨即拉住了陳武只在門外等候。
劉慶此刻也想明白了,笑道:“我也才想明白。羊家世代高門,單羊公一封信就能讓我在洛陽找到孔文舉,這是何等的家世!羊衜乃是羊公之子,世家公子對我們這些鄉野寒門故作姿態倒也正常,二來羊公年老,將來他是要接過羊公衣缽的,若我和羊公走的太近與他而言也不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