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重陽說不出話來,花從容說得不錯,他總不能對花從容拳打腳踢,或者用劍指著他的脖子,逼他告訴自己真相,更何況真要動起手來,自己也未必是他的對手。對於花從容,朱重陽似乎一點法子都沒有。

這也是朱重陽以前所沒有遇到過的情景。

花從容劍朱重陽陷入窘迫,又用袖子遮掩一下,變回了之前那名俊秀少年的模樣,然後說道:“我以這副模樣和你相對,你似乎才更自然些,唉,我早就知道,你問起這些煞風景的問題後,就會真的大煞風景,你只問你想問的問題,其實我更想你問問我,為何此刻會在這裡,又在這裡做什麼。”

朱重陽順著他的話道:“對了,你在這裡做什麼?為何花兄會來到這裡?”

花從容答非所問:“對了,你那兩名同伴在船上亂走,只怕要糟糕。”

聽到花從容的話,朱重陽驀地站起身來,俯身向樓下看去,果然,似乎已經看不到兩人的蹤影,他回過身來問花從容:“我那兩個朋友怎麼了?”

花從容道:“我在這裡,就是為了不想看到下面的事,你看,這船頂的風景多美,只不過有心欣賞的人卻只有我一個,這份孤獨誰又能懂?原以為你也是個雅人,想不到更其他人一樣俗氣。”

朱重陽被他顧左右而言他的話語弄得心煩意亂,他說道:“難道花兄平時和人說話,就是這麼東扯一句,西拉一句的麼?我的問題花兄似乎一個都沒有回答。”

花從容道:“我不跟你說了麼,我在這裡就是為了看風景,是你前來打攪了我,還要我回答你的惡問題,豈非太過分了?”

朱重陽恨恨地問道:“花兄還要怎的才肯跟朱某好好說話?”

花從容道:“你陪我坐在這裡看一盞茶時間的風景,我就將你肚子裡的疑問都幫你解答,如何?”

這個要求並不過分,朱重陽點了點頭,坐在花從容身旁,陪他一起看風景。

眼前風景雖然美如畫卷,但是朱重陽又如何能夠欣賞得下去?據花從容所言,燕北寒和葉乘風兩人在下面似乎已經遭遇了什麼變故,只是花從容不肯說,自己又不能丟下花從容下去檢視,因為很多疑問都需要花從容來解答,他怕自己下去後,花從容趁機遁走,自己又將去哪裡找他?

就這樣,朱重陽如坐針氈地撇著花從容在樓船的船頂看著風景,心中卻早已如同被火燒一般焦躁。

明月如同一輪銀盤,將月光照耀在大地上,無論是美麗的還是醜陋的地方,月光都一樣灑下,視眾生平等。

可是明月無知無覺,又怎能猜得透人心中所思所想?

一盞茶的時間終於過去。

花從容站起身來,對朱重陽道:“走吧,咱們下去吧。”

朱重陽問道:“去哪?”

花從容道:“自然是到下面的廳堂裡,這裡是看風景的地方,不是說大煞風景話的地方。”

看著花從容跳了下去,朱重陽也跟著跳了下去,他心神不屬,竟然沒有發覺到二樓的絲竹管樂之音不知何時已經變得安靜下來,就連那些嬉鬧之聲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兩人從三樓房頂跳下後,花從容帶著朱重陽去了三樓走廊盡頭的那間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