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蘇兒喂兩人義氣所感,連忙攔住他們“你們兩人在這等著,你們去了只會給玄厄方丈帶來麻煩,讓他們分心照顧你們,更何況你們歷經磨難,好不容易能團聚,連一天單獨在一起的生活也沒過,你們好好在這待著,我只有一個要求,就是你們活著,對了,康長恨,你知道清淨庵的位置,你和宮小青兩人過去,現在全真教的注意力都放在懸空寺,正好這裡防守鬆弛,我一個人去,要打要逃都方便得多。”

康長恨低頭不語,劉蘇兒說得沒錯,以兩人重傷之軀,前去不過是給幾人帶來麻煩,成為他們的拖累,他斷然道“好,劉少俠去吧,你若遭遇不幸,我必全力對付全真教弟子。”他說話並沒有咬牙切齒,而是緩緩說來,更讓人體會到他那種說得出做得到的堅定。

劉蘇兒在不多言,立刻向山下趕去。

在翠屏山下,這些叛軍留下大部分人守在山下,防止有人走脫,另有數千人浩浩蕩蕩地向懸空寺行去。

劉蘇兒在山下隱秘處取回了紫竹棒,這時一陣寒風吹過,原本晴朗的夜空忽然被一片烏雲取代,劉蘇兒只感到臉上一涼,幾片稀稀疏疏的雪花落下,下雪了,雪並不大,就連叛軍們手中的火把都澆不滅,雪花在火把上空便融化,成為一陣濛濛的水氣。

劉蘇兒從翠屏山另一側上山,他展開輕功,避開叛軍的注意,攀援絕壁,搶先一步來到懸空寺,懸空寺從上之下,全都聽到了叛軍圍山的訊息,無不來到峭壁的圍欄處憑欄向下張望,議論紛紛,玄厄仍舊一副安詳的神態,並沒有露出絲毫惶恐。

見到劉蘇兒到來,玄厄問道“康長恨和宮小青二人都已經走了吧。”

劉蘇兒點了點頭說道“方丈,他們人多,咱們不如避一避。”

玄厄搖了搖頭“劉小友最好也離開這裡,他們的目標是你們,不管他們來了多少人,只要找不到你們三人的下落,他們終究會退去。”

劉蘇兒知道這只是玄厄不想他跟著受到牽連,才這麼說的,且不說甄始一乃是一個心胸狹隘之人,便是他找來的這群叛軍,也都是由窮苦百姓組成,這些人豈會同玄厄方丈講什麼道理呢?這座千年古剎說不定都會在他們找不到人,惱羞成怒下一把火給焚燒掉。

劉蘇兒搖了搖頭道“我不走,我留在這裡跟方丈共同進退罷了。”

玄厄終於露出著急的神色“劉小友莫要讓老衲為難,阿彌陀佛,你留在這,只會害了我們。”

話說到這個份上,劉蘇兒不走也是不行,他四處看了看,看到懸空寺的匾額長一丈寬數尺,掛在門樑上,正是藏身的好地方,他說道“我先在這裡躲起來,若是這些人對寺裡高僧客客氣氣的便罷,若是他們無禮,我再出來!”

說罷,劉蘇兒也不等玄厄拒絕,他一個縱身,來到懸空寺的牌匾之後,人在寬大的門樑上躺下,若非提前知道有人躲在上面,下面決計看不到一點。

玄厄見到劉蘇兒執意如此,無可奈何下,只能接受這個折中的辦法。

劉蘇兒剛剛藏好不久,甄始一便和一名叛軍的首領走了過來。

這次沒人阻攔,除了甄始一和叛軍首領二人外,還有幾十名全真弟子和數十位叛軍中頗有身份之人進了懸空寺,懸空寺院子不大,被他們擠得滿滿的。

劉蘇兒從橫樑上悄悄向下看去,玄厄方丈緩步走到他們跟前說道“阿彌陀佛,甄掌教,昨日一別,你說不日便來賜教,想不到來得這麼快,這位施主是誰?”

甄始一還沒有說話,那叛軍首領主動介紹自己“老子從不給和尚尼姑施捨,所以也不是什麼施主,我姓王,排行老二,大家都稱我為王二統領。”

劉蘇兒在樑上見他形象粗豪,出言不遜,忍不住眉頭大皺,叛軍首領,自是受到旱災或者水災的百姓,沒讀過什麼書,不懂規矩,這可以理解,但看他一副狂傲的態度,便知這是品行問題,非關學問。

玄厄對王二的無禮也不以為意,他淡淡地說道“原來是王二統領,不知卯夜前來,有何貴幹?”既然對方不信佛,他連常掛在嘴邊的阿彌陀佛都省下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