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私底下,從魏忠賢口中得知了天啟帝的一系列計劃之後,秦良玉對天啟帝最後的憂慮,也只是天啟帝帶的人馬實在是太少了。

三千人,在遼東那個修羅戰場上,又能起到什麼作用?

建奴戰鬥力多強?當初親自在遼東打過仗的秦良玉,可是有著發言權的。

當初的渾河血戰中,以白桿兵和戚家軍為主的明軍,以萬餘硬剛了建奴數萬,打的建奴死傷慘重,可是那一戰的代價是那四千餘的白桿兵近乎喪失殆盡,戚家軍最後的薪火熄滅。

逃出生天的,不過區區數百人!

這四千餘的白桿兵,可都是秦良玉訓練出來的子弟兒郎!

所以秦良玉很清楚,建奴大軍,絕非什麼等閒尋常計程車卒。

當初的白桿兵,可是穿著鐵甲加厚棉甲的雙重複合甲,以川軍慣用的鐵環長杆武器對敵建奴的重步兵。

同樣悍不畏死的兩方人馬交戰,若非是川兵人少,沒準渾河血戰的結局就會改寫。

甚至就算是袁應泰出兵支援,渾河血戰也不會讓努爾哈赤笑到最後。

可惜了歷史沒有如果,每每想到昔日的渾河血戰,四千子弟兒郎喪命,秦良玉就覺得心如刀絞。

而如今,天啟帝居然只帶了三千人就馳援遼東。

此次遼東面對的對手,是再度傾巢而出,甚至規模遠超天啟元年那會的建奴大軍!

這局面,由不得秦良玉不去憂慮,畢竟在秦良玉看來,昔日友好親切接待過她,而且加封她誥命夫人,讓她以女人身份光明正大領軍,更是要求文武百官不可輕視她的那位小皇帝,比如今監國的王爺,強了太多!

越想,秦良玉面上的憂慮之色就越濃郁。

張維賢看著秦良玉的這副表情,主動的坐到了秦良玉身邊,將一杯酒舉向秦良玉說道:“秦將軍,老夫,敬秦將軍一杯!”

“敬川軍不滅之軍魂,敬秦將軍親自自川中,不遠萬里馳援遼東!”

秦良玉舉起面前的酒壺,瞥了一眼張維賢,低聲道:“英……新城侯,當初老身來京師的時候,你還是國公爺,現在怎麼就成侯爺了?”

聽著秦良玉的話,張維賢苦笑了一下,解釋了自己從國公到侯爵的原因後,以手指沾酒,在兩人面前的桌案上,比劃了起來。

最終,張維賢以手指指著桌上自己劃出的圖案,雙目如炬,看著秦良玉道:“秦將軍,此地,就是覺華島!”

“陛下離京前曾有交代,若是秦將軍及時抵達京師,那麼還望秦將軍休整之後,直撲覺華島!”

“陛下有言,窮則分割擊破,富則聚而殲之,如今大明沒有足夠的兵力去聚而殲之,那麼就只能從多點方向下手,割裂建奴的陣容。”

“覺華島乃是遼東糧倉軍資庫存之所在,雖然陛下在遼東亦有準備,但是陛下依舊將這最重要的地方,交給秦將軍!”

秦良玉飲盡杯中酒,哈哈笑道:“那麼老身,自然就會圓滿完成任務!”

“若是老身抵達覺華島之時,覺華島尚未淪陷,那麼老身身死之前,一個建奴,都上不去!”

“陛下信重,老身,豈會辜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