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

“你那木偶都是尋常之木所雕,若遇上像之前那種妖魔,恐怕一碰就碎,道友不如尋一些靈木來雕,若還能煉成法寶,呼來之神,些許還要強不少。”

被他這麼一提醒,陳鳶腦海頓時開啟了思路,不過一想到關鍵處,不由苦笑了一下。

“可在下不會煉器。”

“我會啊,煉器之術,凡有師承的修行中人基本都會,又非什麼秘密,貧道教給道友又何妨。”

來這世道日久,這是第三個贈術給他的,第一個是師父,教他法門,第二個便是那祝靜姝,也不知道這女子為何就將他玩笑當真,把御劍術給他了。

至於這位道士飛鶴,多半也是為洞窟救他一事還恩。

“飛鶴兄,可要站好!”

“站好做甚?”飛鶴有些疑惑的被推到旁邊站定,就見陳鳶拱起手恭敬的朝他行了一禮,大聲說了一句:“陳鳶謝飛鶴兄贈術。”

反應過來的飛鶴頓時大笑起來。

陳鳶也跟著笑了笑,兩人並肩走去院落,隨後推門而入,便說起煉寶之術的要訣、細節,整理好記錄在空白紙張上,可供陳鳶隨時翻看。

“可要收好,遺失了,要貧道補上,不知要什麼時候去了。”

坐到簷下,兩人溫了茶水倒上,飛鶴見他疑惑,嘆了口氣:“此間事還未了,我要儘快去尋天師,將這本冊子交到他手中,讓天師定奪,儘快將地底妖魔的事,讓九州修行中人都知曉,合力破之。”

常威所記的冊子,陳鳶已經看完,震驚的是那深淵地窟可不僅一處,西北、北方、中原還有四處,而盜孩之人,皆是由一個教派掌控。

那麼跟他之前殺的那女子以及她手下的修道中人,便一切都對的上了。

只是他們還要養屍就有些想不透徹。

“道友,你那呼神之術當要謹慎使用,那日見請來的神鬼,威力極大,瀰漫香火之氣,當要小心惹怒……”飛鶴偏過臉來,他神色嚴肅,示意的指了指天空,小聲道:“妣壬、祖乙二神!”

他口中二神,陳鳶也聽過一些,皆是此方神靈,但從未聽過顯聖一說,一直當做民間以訛傳訛出來的。

陳鳶點了點頭,仰起臉望去明媚的天光,‘我雖渺小,可背後站的神可比這邊多得多……公平競爭嘛,你們若拉的住信徒,我也摻和不進來。’

自那日洞窟,他看著那座鎮魔石碑,密密麻麻的符文像是印在了腦海裡,不知是不是感悟到什麼境界,還是怎麼回事,修為沒提升多少,可法力的恢復、術法的施展,卻是快上許多,精力也比從前充沛,精神能達到前所未有的集中,往日哪怕看過法訣也要翻書尋找,可這兩日只要自己一想,就能輕易在腦中浮現。

不知另外四個地窟可有這樣的石碑,不知還能不能繼續提升。

‘還沒到時候,等有機會再看看吧。’

這樣想著,陳鳶與飛鶴又聊了一會兒,後者打了打坐時間去了裡屋,陳鳶閒來也無聊,掐去法訣將擺放堂屋受著香火的一個個木雕放了出來。

一片吵雜聲裡,他端了茶水走去樹蔭下的石桌石椅坐下,聽著惱人的蟬鳴,拿出《黃川雜疑》看得津津有味。

知了聲裡。

微熱的風吹過庭院,五個木雕手腳包紮吊著,大眼瞪眼互相看著對方,旋即各自冷哼一聲,將頭偏開。

秦瓊、尉遲恭招來各自坐騎,關羽也騎上赤兔一起悠哉的在院裡溜達,在瘸了腿的呂布面前晃來晃去,後者晃著翎尾,氣的跺腳。

‘三姓家奴!’張飛吊著懷了關節的一條手臂,拄著蛇矛又來叫罵。

呂布轉身直接就撲了上去,兩個木偶就在門檻前,伸長手臂,一人持著木頭小畫戟,一人持小蛇矛,隔的老遠‘呯呯’的揮打,接上那日洞室內的未完之戰。

屋裡神龕前,青煙嫋嫋,飄過血染紫銅鎧,目有重瞳的木雕,雙目沒有絲毫生氣的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