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牆黑瓦的小院外,老牛甩著尾巴,嚼著口中的青草,慢慢悠悠的獨自走過偏僻的街道,低頭輕輕頂開院門,留下後面幾個驚呼的鄉民跨進了院裡。

“喲,這牛還自個兒出來溜達。”

“好聰慧的老牛,就不知賣不賣。”

“哎哎,它朝咱們翻白眼,好像能聽懂,怕不是成精了……”

院裡,房門被牛角挑去闔上,銅鈴大眼外面幾個鄉民翻去一個白眼,調轉身子悠閒的走去院壩。

‘哞~’

大青牛朝樹蔭看書的主人叫了一聲,像是打過招呼,自覺的走去陽光照到的地方側躺下來,眸底倒映著一瘸一拐的三叉束髮金冠的木雕揮著小畫戟,跟豹頭環眼的木雕從屋裡打到它面前。

老牛好奇的探去臉,不小心觸到兩個木雕,頓時兩人都被撞翻在地,原本就鬆散的胳膊、腿,頓時掉在地上。

就在牛頭眼皮子底下,呂布撲去搶奪,張飛擠過去反手抓來。

“環眼賊,把某家腿拿來。”

“你先把俺胳膊還來再說!”

遛馬的關公木雕看不下去,提了青龍刀促馬過來,同時也招呼了秦瓊、尉遲恭兩個木雕,呂布也不怕奪了腿按上,一橫畫戟,大有一人鬥他們四個的架勢。

吵吵鬧鬧的聲音,讓陳鳶看不進書,揉著眉心過去說和,勸著五位人傑好好坐下來談談。

“秦二哥,他們三個有隙算了,你們怎麼也摻和進去?”

秦瓊木雕橫坐馬背上晃著一條腿,看了看一旁同樣騎馬的尉遲恭,“我與敬德情同兄弟,私下裡也是結拜過的。”

“跟這事有關嗎?”

黑臉的尉遲恭點了點頭,然後指去對面的闔眼撫髯的關公。

“自然有關,咱倆拜的就是二爺。”

陳鳶:“……”

關羽:“……”

“二兄,怎麼都拜你?就沒人拜俺?”張飛木雕眨眨眼睛,看去秦瓊二人:“俺就不一樣啊?”

尉遲恭倒也實誠,直接開口說道:

“紅臉的就一個,黑臉的到處都是。那肯定要找面相有異,又威武的嘛,我說的可對,二爺?”

那邊,關公已經闔上木眼,老神在在的杵在那不說話。陳鳶想不到這些人傑,還有這樣的一面,說起話來,能把人逗樂。

他看去一直沒說話的呂布。

“溫侯,如今大夥共處,不如和睦一些,你看如何?”

“你讓那環眼賊閉嘴,某家就既往不咎。”呂布拄著方天戟,大馬金刀坐去牛蹄,“順道再將某家的坐騎讓紅臉賊還來,一切都好說話。”

就知道要提這茬。

陳鳶看了看眯起眼簾的關公,又看了看怒目威嚴的呂布,嘆了口氣,倒不如重新雕一個,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重複。

想著,讓他們稍待,便去了後院柴房,尋了一根大圓木,當著幾個木偶面用法力攜裹鑿子、削刀依著腦中印象,飛快琢出馬匹的輪廓。

精修一番後,施去點化之術,卻是沒有任何反應。

“溫侯,要不你跟二爺換著騎?”

那邊,兩人齊聲喝道:“不行!”

關羽摸著馬鬃,口鼻間擠出一聲冷哼:“一騎豈能二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