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思考。

越是瞭解的更多。

越陽樓反而越能體會到白渡子這個他名義上的師傅,越是深沉的心智。

在無功縣這個地方,他可以為了晉升第三境而將所剩不多的餘生徒耗十七載,也可以甘願為更加接近大道一步,而不斷使自身一次又一次瀕臨死境。

世間能成大事者,皆有過人之處。

或是不可匹敵的力量,或是洞徹幽微的智慧、或是頑強堅韌的意志膽魄、或是來自時代的龐然大勢、又或是能抓住偶然機運的那一絲果斷……

論擁有的力量。

白渡子本身就是即將晉升劫境的入禍高人。

論擁有的智慧。

至少就連異聞司也沒有察覺到他真正的意圖。

論擁有的膽魄。

他更是敢於將自己的性命也算計其中,透過險身最瀕臨死亡的危險之境,來搏取一線成道之機。

至於,天時地利人和?

在無功縣的十七年之間,白渡子可能會沒有佈置嗎?

不可能。

這世間自古以來,從來都只有以強凌弱的道理,就算是看起來的“以若勝強”,本質上,也不過是在找到對方的“弱”後,用自身的“強”,同樣去以強凌弱罷了。

要是沒有出現什麼太大的意外情況的話。

越陽樓絲毫不懷疑,換到其他的片場,這個囚龍觀主同樣也是一個開掛了的話本主角級別的配置,若非天數使然,他這番在無功縣十七年的謀劃,又焉能有失敗之理?

憑心而論。

假如自身並非是局中之人,縱使是越陽樓,也不願意平白招惹上這樣的敵人。

想到此處,他不禁長長的嘆息了一聲,但其中卻並沒有因為到現在為止,把自身徹底推向白渡子對立面行動而後悔的意思。

世界上從來沒有如果,而是不是身為局中之人,也並非是他能夠主宰的事情。

自從一開始來到囚龍觀為止,自從妖星墜世,謫仙落凡為始。

越陽樓這個“假謫仙”,便早就已經是白渡子視線中的人了。

因為這個避不開的身份,或許正如異聞司王害瘋那縷降臨的化身意識所言,自己是已經註定了成為獻給漆水孽龍的祭品的命運。

至於自己這個名義上的便宜師傅,為什麼到現在都看起來沒有行動的跡象?

想到從第一天開始,他就不曾掩飾漆水河下有孽龍的表現來看。

越陽樓猜測。

他也許只是根本不在乎罷了。

無論越陽樓是順從的接受自己的命運也好,還是不甘的到處進行什麼反抗也好。

這一切放在他的眼中,也不過就是小孩子玩鬧的級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