雛鷹在野。 宿命,棋子,夫君。(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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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百鳥啁啾。
每年開春,身為縣令大人的谷雲章都會以身作則,同與治下百姓一起墾荒播種,苦口婆心的勸課農桑,剛開始時,百姓都以為這縣令大人得了什麼失心瘋,放著好好官老爺的福不去享,卻來白遭這份罪,有人讚賞,有人不解,更有人白眼,只是後來年年如此,從不缺席,百姓久而久之也就見怪不怪了,所以每逢提起這位縣令大人,百姓都會說上一句:我們谷大人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好官吶,至於是發自肺腑的誠心還是逢場作戲的違心那就不得而知了。
可即便是如此“好官”,谷雲章依然是在縣令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十二年,官不見升,俸不見加。硬生生把自己一個英俊瀟灑的進士才子熬成了大腹便便的中年漢子。
歲月是把殺豬刀,美食也是。
而今年他也一如既往,風雨無阻,只是沒有再以身作則了,不是不願,而是不能了,看著已在田間辛勤勞作的百姓,再看看自己,低下頭,已然不見腳尖,女子不見腳尖是絕色,男子呢,他頓時有些憂桑與惆悵,哎…
此身無計可消瘦,難在心頭,愁上眉頭。
“大人,何故嘆息?春種夏長秋收冬藏,自然而然,可是有何不妥之處?還是擔心收成?四象天司曾有言:南有麒麟,五穀皆豐,白虎將出,蠻夷四服,玄武在北,國泰安民,青龍離淵,微有波瀾,朱雀不動,天下不動。人禍嘛,那就更是天方夜譚了,就算是天塌下來,有大將軍在,可保萬事無憂,南有麒麟,五穀皆豐說的可不就是。”
他身旁一青年侃侃而談,一臉的崇拜和敬畏。
“若無旁人,叫我姐夫!跟你說過多少遍了,讓你姐姐知曉,又是一頓叨叨,”谷雲章故意板起臉教訓了一句,而後提了提官袍錦帶,又開始惆悵起來,“玉庭啊,我當然不是憂心什麼天災人禍,就是愁啊,你說世間可有什麼靈丹妙藥或是兩全法,能讓姐夫茶飯不思、日漸消瘦?”
與縣令大人同來以身作則的是縣衙捕快,也是他的小舅子,杜玉庭。今年他尚未及冠,生的眉清目秀,端的是世家子弟的謙謙風範,只是一身衙門工服與他實在不搭。
堂堂縣令之尊不憂災,不為禍,而是身附百斤肉。
杜玉庭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故作鄭重其事道:“大人,禮不可廢,你為官,我為吏,尊卑有別。”
谷雲章笑罵道:“臭小子,你這是和姐夫打起太極來了,你若真的知法守禮,為何不去考取功名,非要偷跑出來到我治下做一個小小捕快,說什麼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柴桑郡距平陽不過百里,離萬里還差得遠呢。你說岳父怎麼還不來把你抓回去面壁讀書?”
這可戳中了杜玉庭的死穴,百無一用是書生,大丈夫當守邊疆,鎮四方,他只得虛心受教:“姐夫說的都對。玉庭知錯。”
他繼而壓低嗓音神秘兮兮道:“姐夫,靈丹妙藥或許沒有,但我知道江湖上有一絕學,能解姐夫當下之憂,想必以姐夫的天賦,定能一日千里不日必將神功大成。”
谷雲章瞥了一眼,看他的樣子就知道準沒好事,好奇之餘,想知道他這又是作什麼妖:“什麼條件?”
“不可告知父親我在平陽鎮,如何?”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你姐那邊?”
“已然辦妥。”
“絕學為何?”
“仙合三十六式。”
谷雲章納悶道:“怎麼聽著有點耳熟,道家絕學?”
杜玉庭故作驚訝道:“姐夫竟然知道此等神功?不是道家,而是出自民間。”
谷雲章伸手討要:“秘籍。”
“已移交我姐小心珍藏。”杜玉庭最後確認道:“姐夫,君子一言…”
谷雲章沉吟片刻,“快馬…”
杜玉庭追問:“一鞭?”
就在杜玉庭以為塵埃落定之時…
谷雲章突然高聲道:“快馬回衙。”
縣尊出行定有僕從,當聽到那個熟悉至極的聲音後,僕從三步並作兩步牽馬而來,扯開嗓子喊道:“縣令大人回府…”
官雖不大,派頭得足。
杜玉庭奸計為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