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甜頭的我就再也不想回印染坊裡拿每個月稀少的工錢了,想必侯爺也知道這玩意兒的毒性有多大吧?我是越陷越深、無法自拔……”

“我當然知道,要不然我怎麼會全面嚴禁賭博呢?”聞渡撇了撇嘴,揉搓著有些酸癢的眼角,而後再次詢問稱:“你賺的錢到最後都是如何處置的?”

“大部分給了我家裡,小部分自己留著做了私房錢。”

“看不出來你還挺顧家的?那你是怎麼跟家裡人解釋的?印染坊可不能每個月給你這麼多錢吧?”

小六點頭道:“我對他們說,自己現在跟著王大人幹活,他對屬下很好,從不吝嗇錢財,所以我每個月才可以賺這麼多錢,不過這也不能算是欺騙他們,畢竟我的確是在幫王大人幹活,雖說不光彩就是了……”

把自己能想起來的問題都說了一遍之後,聞渡扭頭對記錄員詢問:“剛才他說的話都記下來沒有?”

“啟稟侯爺,一字一句卑職皆記錄在案!”記錄員站起身來,雙手捧著數張信紙,恭敬的交到了聞渡手上。

大致的過目確定沒有遺漏之後,聞渡點頭道:“讓他畫押吧。”

“諾。”

記錄員拿出紅印泥讓小六畫押的時候,聞渡已經走出了門外,將在遠處“興風作浪”的王平叫到了跟前。“子均,抓了多少人?”

“總共八百六十二人,鬥雞約一百一十籠,這五間房子裡面全都是賭博用具。”

“沒人逃跑吧?”

“那必須沒有啊!”王平拍著胸脯保證道:“在我這雙鷹眼的監視下,別說人,就是一隻蒼蠅都跑不出去!”

“行了,真是蒼蠅我還懶得管吶…”聞渡擺擺手,迴避了讓他有些生厭的話題,隨即命令道:“留下一千人在這看著,剩下的跟我走。”

“去哪啊?”

“縣衙跟太守府。”

回到屋內,聞渡讓士兵押著小六、帶著簽字畫押的文書,隨後領著千人軍隊按照來時的小道又折返了過去……

這一回不再悄悄咪咪的,而是光明正大的走在不韋城的街道上,在兩邊的居民全然不瞭解外加議論紛紛的態度下快馬來到了縣衙門口。

尚且在外面站崗的左右衙役瞅見這般陣仗,慌不迭地的跑到了縣衙裡面,給範葉通風報信去了……

“什麼事兒什麼事兒啊?!你看看你們一個個著急忙慌的樣子,成何體統!”公堂後面,正在清點賬簿大人範葉有些不悅的看著衝過來的兩個衙役。

“大人,你過去看看就知道了!”衙役也沒空跟他解釋,拉著他的胳膊趕緊帶著他往前面趕去……

三人來到公堂之後,只見十名衙役有些緊張的分站兩排,在他們後面的則是戎裝在身的軍隊,聞渡就坐在他平日裡審問的座位上。

讓人窒息的壓迫感讓範葉感覺這早已看習慣了的公堂充滿了陌生感,在王平那怒目圓睜的注視之下,剛才還一臉懵逼的範葉趕緊陪著笑臉詢問道:“敢問這位將軍尊姓大名啊?”

“名不大,也就是一介監軍罷了。”聞渡後背靠在椅背上,左手摸著驚堂木問道:“你就是這裡的縣令範葉?”

“回監軍,卑職正是。”

“那我問你,你平日的工作可有什麼疏忽?就像是貪贓枉法的事情?”

“監軍明鑑!”在聞渡和善的眼神中,範葉趕緊跪了下去拱手解釋說:“卑職做事向來是勤勤懇懇,對待民聲不敢有一絲怠慢,這一點在場的衙役都可以幫卑職作證!”

“哦?”範葉的回覆讓聞渡有了興趣,轉著腦袋環視兩旁說:“範葉說的可是真的?”

“啟稟監軍,縣令所言並無虛假,太守王拓大人也曾給予他盡職盡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