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職盡責?”聞渡仰頭和站在身邊的王平對視不過三秒,雙方一同大笑了起來。

“監軍何故發笑?”

在範葉的詢問中,聞渡搖頭擺手表示:“沒事,只是聽到了一個笑話,很好笑而已…”

“今日過來,是為了讓範縣令認個人。”在範葉大為不解的目光中,調整完畢狀態的聞渡向自己後方招手,兩個士兵押著小六進到了公堂,讓他跪在了範葉的邊上。

範葉見到了熟悉的人臉之後,身體下意識的往後震了一下,僅憑這個動作,聞渡心中便有了八成把握。“範葉,這個人你不會跟我說不認識吧?”

“監軍明察,此人乃是卑職平生第一次得見。”

“你是第一次見,可他不是哦。”聞渡扭頭看向小六:“接下來你自己說吧,若是敢跟我扯謊,別說是你,你的家人也要跟著受罪,明白嗎?”

“草民明白!草民明白!”對於聞渡的警告,小六慌亂的點頭答應,看過一眼身旁的範葉開始講述說:“四五年前,草民就在賭場見過範葉,那個時候的他不像是賭客,而像是管理者,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草民、主動朝他搭話,希望他可以收下我在他手下工作。

而他讓我回去等了兩天之後才告訴我,答應了我的請求,當時他身為任職不過數月的縣令,不能經常在那種場合拋頭露面,所以就需要找一個靠譜會辦事的人,而我也沒讓他失望,這幾年間,賭場發生的大小事我基本上都跟他彙報過,至於王拓知道的有沒有那麼清楚草民就不知道了,畢竟以草民的地位來說是見不到對方的。”

小六屬實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出來的滑頭,在交代情況的同時竟然還把矛頭從自己身上引到了範葉頭上去,以至於對方現在是咬牙切齒的盯著他……

“範葉。”聞渡喊了一聲吸引到了對方的矚目,而後對他舉起了文書。“這上面記錄的都是賭場員工對你的描述,如今人證物證俱在,我奉勸你實話實說,別耽誤大家的時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是律法對你的最後底線了!”隨著聞渡右手中的驚堂木發出拍案聲響,範葉全身上下都隨之一顫,到底在貪生畏死的念頭驅動下腦袋緊叩在板磚上帶著顫音開腔道:“監軍饒命,卑職確實參與了賭場的運營,但這個主意並不是卑職所想,卑職也只是一箇中間人。”

“真正的幕後黑手是王拓我已經知道了,但我也很關心,你在其中撈到了多少好處?有因為這檔子破事冤枉了多少好人?”

“監軍明察,可否容卑職返回後堂去哪一件東西?之後一切自見分曉。”

“可以。”聞渡頓聲,拉著王平的胳膊讓他低頭,在對方耳朵邊上小聲交代了幾句……

接到吩咐的王平即刻招來十名士兵,前後左右全方位的圍著範葉一同來到了後堂,只見他從一大摞的書本低下熟練的拿出來了一個訂裝本,快速返回了公堂中,帶有一絲惶恐的高舉訂裝本道:“啟稟監軍,這是卑職的賬本,裡面包含著我每一年所得的每一筆錢財。”

接過以後,聞渡翻開了數頁,忽而笑問:“這上面記載的可都是你從賭場得到的不義之財,而且最早的時間是在四年前,這種違法行徑按理來說是不可能有記錄的,而你記得這麼仔細,難不成是早就想到會有今天嗎?”

“實不相瞞,卑職只是做了兩手準備,如果監軍沒有證據,我一定打死都不會認,但如今人證物證都在,卑職已是百口莫辯,正如您所說的那樣,坦白才能從寬,卑職就是希望在東窗事發時能夠少受一些處罰才會記賬的。”

“那人呢?以前過來舉報賭場的人呢?”

“那些人卑職會將他們關個數天,在此期間卑職會用錢財來誘惑他們,一開始不配合的卑職會用棍棒強迫他們配合,時間久了他們也就明白了,這事告到了官府也沒用,還不如閉上嘴拿錢走人吶…”

對於範葉的回答,王平的臉上顯出了不能理解的皺眉,而將他的神情變化盡收眼底的聞渡卻是輕巧的嘆氣,畢竟自己早已經司空見慣的事情對於王平這樣剛從軍營、戰場上過來的“小孩”,才算是接觸到了社會的冰山一角。

“現在錢財在何處?”

“皆在我家中。”範葉起身拱手道:“監軍若不信,可有我來引路。”

“現在我最相信的就是你。”抱持著一股自嘲的心情,聞渡留下了三十人看管衙門,剩下的都跟著一起去了範葉家中……

“它們就在這裡。”

範府宅院內,隨著範葉手指的地方,聞渡即刻示意百名士兵或是拿起鋤頭、鐵鏟,或是徒手而動,將面前的板磚撬開,開始奮力挖掘下面的泥土……

“監軍!找到了!”隨著最下面計程車兵呼喊,坐在旁邊的聞渡快速站起,來到了大坑邊上,向下看去果真瞅見了黑色箱子的一角。

“全都抬上來!”

聞渡揮手示意後,身邊計程車兵即刻組成了一條人型雲梯,一個接一個的將下面的箱子給運送到了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