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宇三人前後進入廂房,尚未落座,突然陣陣慘叫從身後傳來,慘絕人寰!

覺遠和尚臉色一變,驚疑不定地回首!

魏宇坐回蒲團,輕聲一笑,道:“大師放心,佛門清淨之地,魏宇不會妄造殺孽,只要這幾個小賊聽話,不至於丟了性命。大師,來,莫讓幾個小匪壞了我們交談。”

月晚花小臉微白,回想起月夜下初次看見小兇獸,不禁吞下口水,默默坐在一邊,“魏師兄說得對。”

“……魏施主真是有大本領。”

覺遠坐下,終於知道魏宇為何膽敢跟上。

他額頭脊背都冷汗津津,嘆息一聲,“三年的修行,魏施主今非昔比,還以為換了個人。心境也讓小僧佩服,不妄造殺孽是對的。”

他雙手合十,拜道:“戰亂之下,朝不保夕,相信蔡首領等人亦有苦衷。”

“大師真是個好人。”

魏宇目光微閃,正要喝口茶,不過醒起小赤牙曾經舔了一口,又輕輕放下,笑道:“被這些匪徒糾纏一年,還能替他們說話,魏宇佩服。”

“魏施主言過了。”

“大師,適才我聽你們交談,三年來,小廟遭遇的種種變故似乎極為殘酷……為何只剩下你一名僧人?”

“戰亂下,廟中的師兄弟要麼投奔戰場,報效朝廷,要麼另謀生計,混口飯吃;本來廟中還有些師伯師叔,但三年來總有匪徒來襲。”

“長此以往,很多師伯師叔不堪其擾,漸漸病死了,久而久之,廟裡只剩小僧一人。”

覺遠道:“魏施主應看到院中有戰鬥痕跡,某些江湖客負傷前來,求個住處,小僧將他們收留,卻總會引來許多變故……這導致小廟越發破敗。

“說起此事,自從一年前蔡首領等人來了,小僧便沒有見到什麼江湖客了,想來是被嚇退了。

“只怪小僧沒有慧眼,壞了佛祖的休憩之地。”

“大師所言差矣,戰亂時,你尚且能兼顧他人,真可謂佛心,佛祖若得知,只會慶幸。”

魏宇頗為敬佩,思索片刻,又問:“大師能儲存廟宇到今日實屬不易,是了,魏宇記得當年有位清渠大師,難道他也遇難了麼?”

“……當年幫助魏施主找到秋施主後,清渠師叔總認為你不同尋常,下山過一段時間,後來杳無音信,時至今日也不知所蹤,只是清渠師叔上了年紀,下山時又撞上戰火,恐怕九死一生。”

“原來如此……”

魏宇追憶藏經閣中翻書的老和尚,心中泛起悲哀,短短三年流逝,又一位故人遠去。

“……實不相瞞,魏施主,隨著清渠大師的離開,小僧也對你頗感好奇,下山採購物資時,看到懸賞令,那畫像名叫魏秋,面貌與你一致。”

覺遠沉吟道:“滄州運天府距此千里,施主遠赴而來,且禮數有加。小僧雖不知內幕,卻相信施主是個善人。”

魏宇沉默不語。

月晚花聽得雲裡霧裡,沒太能理清楚。

覺遠也沉默了一會兒,最後擠出笑容,“陳年往事,便不說了。魏施主,時辰不早,不如待我備些齋飯,你二人用罷後,休息一夜,明日再上路?”

“好呀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