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的農戶還是比較淳樸的,當然,前提是不能觸碰他的利益。

不管如何,驪山縣的夏收工作,依舊熱熱鬧鬧、如火如荼的開展。

這一次,黃賀沒有愛民如子,帶頭下場幹活。

身為一縣之令,農業只是工作的一部分,並不是全部。

而且有時候,黃賀並不會親力親為,他懂得放權給手下,如果所有的事情他都要大包大攬,那也會損傷手下人的積極性。

人只有處在那個位置上,才會充分發揮自己的能力。

正所謂,在其位,謀其政。

驪山縣,糧票局。

黃賀坐在主位,聽取糧票局局長瀟睿、副局長嬴陰嫚彙報這段時間,糧票局的工作情況。

糧票局如今已是人才濟濟,偌大的會議室裡面,坐滿了形形色色的女人。

為什麼說是形形色色?

因為在糧票局上班的,什麼階層、什麼身份、什麼年齡段的女人都有。

她們的服裝各異,打扮各異,妝容各異,甚至就連說話的口音,聽起來都大不相同。

黃賀抬抬手,“瀟睿,這幾天做了哪些工作,取得了什麼進展?”

瀟睿穿著一身雪紡布衣衫,既幹練,又美麗,“回稟主人,糧票局初建,有沒有一個原有的章程,我和陰嫚姐姐也是摸著石頭過河。”

“這幾日一直在忙碌著職工稽核,優先錄取了一批識文斷字的女眷。”

“糧票局現有職工30人,按照您的意思,大部分招收的是有功之臣的妻、妾,還有贅婿。”

聽說這裡面還有贅婿,黃賀頗為差異。

“怎麼贅婿也算家屬?”

贅婿在秦朝的地位極低,等同於囚犯。

秦始皇本紀記載:三十三年,發諸嘗捕亡人、贅婿、賈人略取陸梁地,為桂林、象郡、南海,以謫遣庶。

入贅的男子不能做戶主,不用繳納額外的“戶賦”。

秦國的“分異令”,入贅男子將自己作為聘禮抵押給女方,所以在女方的家庭裡,贅婿的地位等同奴僕,可以隨意打殺。

瀟睿解釋道:“有功之臣家裡,女兒不識字,但贅婿有的識字,他們也不想將養閒人,就打發來謀份差事,補貼家用。”

“而且一個部門裡只有女人,沒有男人,一些活計終究是沒法幹,贅婿位雖低賤,但也可用來做些粗活。”

黃賀不禁感慨,男人吃軟飯,在什麼時候都會被人戳脊梁骨。

反之,女人會被說賢良淑德。

氣抖冷,贅婿,你們什麼時候才能站起來?

瀟睿繼續道:“昨日,我局在縣城南的一個小作坊裡,查獲一夥倒賣糧票的閒漢,經查他們的驗、傳,居然是從蘄縣過來的。”

“蘄縣?”黃賀有些吃驚。

蘄縣距離驪山可不近,足有一千多公里。

古代不比現代,有飛機、輪船、汽車,想要長途跋涉,全靠兩條腿,條件好的,也能坐上馬車、牛車,但是那個效率,恐怕要走上十天半月。

“蘄縣不正是狗剩子鬧起義的地方嗎?那個地方的閒漢,怎麼會來驪山?”黃賀心中納悶,暗暗記下,準備會議結束後,親自見見這幾個人。

“目前,市面上流通的糧票,有不少磨損、毀壞,丟失,他們都想找附近的商行兌換,可不少商行的負責人,以各種理由推脫。”

聽到這,黃賀拍了桌子:“反了!我制定的規矩,居然有人不執行,這是想自己當家做主?”

由不得黃賀不生氣。

眼下他的盤子小,只佔據著驪山這個小小的地方,居然就出現了政令不通的情況。

如果以後他掌控更多的地方,周邊的杜縣、鄭縣納入麾下,這種陽奉陰違的事情,豈不是甚囂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