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曹丕的話,曹彰無不肯定的微微點頭,輕聲說道,“二哥所言極是,文姬妹妹如今也不過剛過花信年華沒幾年,還未而立,正當年輕,她以後的日子可還長著呢。是需要幫她找一個好的人家嫁了。”

說著說著,曹彰突然想起來了某個人,隨之撫掌大笑道,“二哥你不說還罷,你一說,我還真想起來一個合適的人選。”

曹丕聽到曹彰如此說,頓時起了興趣,扭過頭來說道,“哦?小弟快說,是哪家子弟,姓甚名誰,哪裡人士,現居何職?”

曹彰神采奕奕的說道,“此人,姓董,名祀,字子規,乃兗州陳留人士。”

曹丕聞聽曹彰所言,頓感十分驚訝。陳留正是他們的故居,而且他們的父親曹操,當年也是從陳留這起兵反董的。陳留可謂是他們曹氏一族的福地,因此他對陳留中一些比較出名的大族,還算知之甚深,而且如今朝中許多重臣都是陳留人士,甚至蔡文姬也是陳留人士。可他從來沒聽說過有一個叫董祀,董子規的人物啊。

於是驚訝的疑問道,“陳留人士,那豈不是你我的同鄉?可陳留大族之中,沒有聽說有董祀這號人物啊,難道是某個大族的遠方親戚?”

曹彰隨之微微搖頭,不緊不慢的接著說道,“董子規,並非陳留大族,也並非某個大族的外戚。準確點來說,他和文姬妹妹的經歷有些相似。這董子規幼年恰逢家道中落,自幼便與母親一起相依為命,但並未棄學,而且在禮樂、書數方面也頗有造詣。如今現任幷州.新興太守。”

聽到這裡,曹丕恍然大悟,原來是那個人,“你說的可是那個,率兵抵抗申屠隆兩萬胡兵的白面書生,董太守?”

他自然也是聽說過那新興太守的,只知道那太守以一介書生之身,不畏刀劍上了城頭,也方才以區區三千兵馬撐到了曹彰援兵的到來。新興城一戰,雖說戰況慘烈,而且守城士卒傷亡嚴重,但也真真切切的,為董祀打下了一片大好的名聲。

曹彰微微一笑,說道,“沒錯,正是此人,而且此次歸朝受封的人裡面,就有他,只不過臨行之前需要有些事務需要交接一番,因此並沒有與我等同行。此人雖說是白面書生,但卻不失男兒血氣,而且在幷州頗有賢明。”

曹丕低聲喃喃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隨即開口接著說道,“若真是那人的話,倒也勉強能夠配的上我文姬妹妹,不過最終合適與否,還要看文姬妹妹自己的心意。”

曹彰隨即說道,“那是自然,你我雖說身為兄長,但也不能亂點鴛鴦譜啊。哈哈哈......”

說罷,二人策馬揚鞭,向南疾馳而去。

按照朝廷以往慣例,每年年末,各州長官都需要赴京述職的。如今轉瞬又是一年,也到了各地官員上京的日子。只不過往年裡戰亂紛紛,也只有臨近幾個州府可以上京。現如今,天下大定,今年必將是熱鬧非凡的一年。

曹彰烏梁素海一戰之後,班師回到雁門關,已經是深冬十一月中了。

在雁門關又待了十數日,如今臘月時分南下許都恰逢年關。往年連年戰亂,連個年都過不好,今年終於能安安穩穩的過個好年了,而這烏梁素一戰的戰果,就當是今年送給父親的新年賀禮了。

想必天下百姓等這一天,也等了許久了吧。

朝朝月月又年年啊!

又是一年,想必這也才是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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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兩邊。

此時許都城內,也是一片熱鬧非凡,畢竟這是天下統一之後的第一個年關。幾乎家家戶戶都在張燈結綵,置辦年貨。但有一家高門大院,清冷異常,而且還張掛著白色的燈籠,似在守孝一般。

這家自然就是鎮軍大將軍府,不,現在應該只能稱之為鄚[mò]侯府了。因為張郃故去,官職自然就要被削奪,而他的長子張雄繼承的也只是他鄚侯的爵位而已。

張郃歸朝後的這幾個月,來府內靈堂祭拜他的人絡繹不絕,可或許是接近年關了,大部分人都在忙碌家中過年事宜,這幾日方才漸漸冷清下來。

這一日,張雄忽然聽得門房來報,說有人來祭拜老將軍,不禁眉頭微皺,父親已經下葬。而且這個時候,馬上就要接近年關了,還會有誰來祭拜。於是,隨口問了一句是誰,門房隨即回答道,“回稟公子,是一個頭發花白的素衣老者,自稱是老將軍的故友,名叫劉曄。”

張雄聞言大驚,來人竟然是大鴻臚.劉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