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刺史.崔琰同樣也收到了朝廷的這一道詔書。博陵崔氏,作為當地最大的氏族,而他又是崔氏當代的話事人,自然是需要為氏族的長遠發展所考慮的。

但此時的他,考慮的似乎跟別人不太一樣。

朝廷興太學、國子學,而且在各個州郡廣開校館,以供養為天下之士。各地都在大興土木,興修校館,並廣邀當地的賢明大儒們入學為教。

然後那些個官員、氏族們再將自家子弟,紛紛都送入那校館之中。將來,自己的這些個家族子弟們,但凡有一個能夠進入太學或者國子學,那可就是太子門生,從龍之臣啊。到那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家族的地位自然也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而此時的刺史大人,心思顯然沒有在這上面。

當然他也已經按照朝廷的詔命,派刺史府的官員們,去營建校館,並準備相應之事去了。可他心裡,似乎還有一個更加宏大的目標。

思索了幾日之後,崔琰終於敲定了心中的那個想法。

之後,他即刻以博陵崔氏當代家主的身份,向清河、博陵這兩處都下了書信,令家族中各支的主事之人即日商議商議家族要事,不得有誤。

黃初元年,公元235年,夏,四月十七。

這一日,五門七望中的兩望,博陵崔氏和清河崔氏,族中各個分支的主事之人,齊刷刷的都聚到了冀州.信都城,似乎發生了什麼大事。

博陵崔氏和清河崔氏,明面是兩個氏族,並且一南一北分居冀州。但畢竟都是同氣連枝的崔氏一脈,所以歷年來,但凡有重大的事情發生,兩族都會聚到一起,共同商議。

信都城,冀州刺史.崔琰的私宅之中,賓朋滿座,顯然都是他們崔氏一族的族人。至於為什麼是在崔琰的私宅,而不是刺史府,或許崔琰由他的考慮吧?

只見那崔琰高坐中堂首位的左邊,卻閉目養神,並未開口說話。

那中堂首位的右邊,坐著一位相對崔琰而言,更加年長一些的老者。此人正是那清河崔氏的當代家主,崔昶,崔子度。崔昶此人雖是白身,可在冀州這裡,是名望僅次於那崔琰的大儒,要不然也不會當上那清河崔氏的家主。

而此時,堂下崔氏的眾族人們,無不在交頭接耳,猜測和議論著今日崔琰召集他們來的目的。

良久之後,崔琰緩緩睜開眼睛,慢慢的掃視了一圈堂內,那堂下的眾人頓時停止了議論。

隨即崔琰轉過頭來,向身旁的崔昶問道,“子度世兄,我清河一脈的主事之人都到齊了吧。”

崔昶聞言也不緊不慢的掃視了一圈眾人,然後才開口說道,“季珪兄(崔琰,字季珪),我清河一脈,該來的都已經到齊了,可以開始了。”

崔琰微微點頭,站起身來向堂內眾人微微行了一個禮之後,不緊不慢的說話了,“諸位族人,崔琰在此有禮了。”

眾人也急忙站起身來回禮,“見過族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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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後,崔琰伸手示意他們坐下,接著說道,“想必大家對近日朝廷的旨意,多少也有所耳聞。我冀州境內,大大小小的郡縣,此時已經熱火朝天的開始建立起校館了。今日,召集諸位前來只為一事,便是為了這‘興學’的詔令。”

聽到這裡,只見一旁的崔昶緩緩說道,“季珪兄,是想讓我崔氏一族的選出一些人,做那教諭之職?還是說讓我家族的年輕子弟們,進入郡縣的國學校館內學習,以應朝廷號召?”

堂內的眾族人聽到這些,也有人開始亂哄哄的搭腔了。

“對於朝廷的詔命,我崔氏一族向來是支援的。更何況族長大人,此時還是我冀州刺史呢。”

“只要族長有用的著的地方,只管言語便是。”

“對,我們絕對支援季珪族長,您的行動。”

......

聽著堂內一眾族人的響應,笑容頓時佈滿了崔琰的面龐,可這畢竟不是自己心中所念。

隨即,他再次伸手示意止住了眾人的議論,接著說道,“琰,在這裡謝過眾位族人的支援。不過今日某請諸位前來,並非單單只是為了這教渝和入學一事。

想必大家也知道,除了這個州郡的國學校館之外,在洛陽還有兩個至高的學府,一日太學,一日國子學。朝廷有明旨,令各州郡每年從國學校館之中舉薦優異之士,進入此中學習。只要是進了太學和國子學的,就可以說是太子門生了,那日後基本上也就是平步青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