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玉霄又跟侯非交代了許多事情,等到兩人商議完,準備送侯非回龍關之際,侯玉霄又鬼使神差的叫住了他。

“那侯景,跟我侯氏……”

他話雖沒說完,但侯非顯然知道他想問什麼,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搖了搖頭道:“屬下此前也像家主一樣,懷疑這侯景跟老家主,是不是有什麼關係,但找了不少大晉士卒打聽過之後,覺得這個可能性應該不大!”

“怎麼說?”

“侯景的身份在大晉不是秘密,他是幽州人士,生於新禹歷892年,宇文洪章在位時,便已在大晉軍方嶄露頭角,晉都盟約簽訂之前的數十年,各大聖地之間戰爭烈度最高,他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屢立奇功,被時任太子的宇文東都注意,對他很是器重,這才有了今日的地位!

據大晉瞭解侯景計程車卒說,即便是晉都盟約前,侯景的部隊也從未到過雍州,更別說他本人了。

與我族同姓,應該只是巧合而已!”

侯玉霄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帶著侯非一同出了營帳,將他送走之後,自己一個人回來,獨坐沉思了許久。

侯景、侯通……

這兩個名字,要說沒點什麼關聯,恐怕誰都不會信,當他也包括他在內,這並非是他憑空猜測,而是有依據的。

首先,侯這個姓氏,侯玉霄不敢確定天下只有他一家,但絕對算是極其偏僻冷門的姓氏,別的不說,縱觀興南府,他都很少聽說過這個姓,至於天下有頭有臉的名門,那就更是沒聽說過有哪家姓侯的了。

大家去快可以試試吧。】

再則,自己兄妹五人的身世,絕對不簡單,這一點侯玉霄早早就確定了的,否則不過罡氣境修為的父親侯通,怎麼會引來聖地琴劍山莊的追殺,那陸清雪,又為什麼要挖去老三侯玉靈眉心的一截骨頭。

最後,侯通早年間在昭陽縣展露出的手段,以及給他們兄妹五人修煉的玄魔真功,到現在侯玉霄都不能確定到底是幾流心法,種種詭異之處,都證明,其絕不可能是散修出身。

之所以能確定,天下名門中沒有任何姓侯的,就是因為侯玉霄這大半年,為了調查父親侯通的背景,到處打聽過,甚至連冀州那邊的訊息,他都瞭解過。

這突然出現的武威王侯景,跟侯氏或者說跟父親侯通,到底有沒有關係,儘管侯非給出了判斷,但侯玉霄心中還是存了一絲疑惑,只不過,現在想弄明白,只怕也沒機會,只有親自看到那位武威王,才能確認。

從利益角度看,侯玉霄是不希望跟武威王有關係的,根據目前已知的情況,這武威王在大晉的地位雖高,可明顯是晉帝用來制衡其他三姓的工具,在大晉的處境絕對不像外界傳聞的那般舒服,若是侯氏現在跟其產生什麼聯絡,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問題來。

可從內心深處說,侯玉霄又希望這人,真的跟父親侯通有關係,三年前趙破奴一事,兄妹五人至今還歷歷在目,他們拼死拼活修煉,提升家族實力,說到底還是有股復仇的勁兒在心裡憋著,若是跟武威王真的有關係,說不定能得到一大助力,就算武威王不肯幫忙,透過他了解身世也好。

看來有機會的話,還是得直接去一趟令淵府,拜訪一下這位武威王,到時就能知道答桉了!

侯玉霄心裡打定了主意,也不再去想了。

拓跋荒離開之後,張鎮威還是遵從了武威王的軍令,不再繼續攻打府城,只是繼續駐紮在西城外,每日派出斥候觀測城中十萬僧兵的動向,只要確保他們出不了城,或者說不往西邊的龍關郡去,大軍就一直不動。

無論侯玉霄心裡作何想,這場雍徐大戰,他都沒有任何話語權,能發揮出的作用也微乎其微,對張鎮威的決定,他自然也是沒有任何異議的。

詹臺清派他來做張鎮威的隨軍軍師,已經提前說了,沒有她的命令,侯玉霄不能肆意擅離職守,故此他也只能安安心心的跟著這十萬梵門淨世軍了。

好在家族那邊的事,還有龍關郡老二那邊,都有人可以隨時報信,不至於讓他成睜眼瞎,眼下龍關至府城一帶的大軍全都陷入僵局,除了顧天雲部困守龍關郡城,嶺東郡雖還是萬劍聖宗所有,但前後都有大軍,也基本是一座死城,魔教士卒可以在其間肆意走動,侯氏自然是可以隨時給侯玉霄通風報信的。

侯玉霄原本料想的是,大戰之所以陷入僵局,是因雙方都有自己的打算,大晉如今重兵全都押在河北,也就是豫梁皇率部攻打大禹聖朝;而正道那邊似乎也想坐視大禹覆滅,故刻意放任魔教和大晉,不給他們太大的壓力。

既然都是為了給河北那邊的戰事爭取時間,那等河北戰事結束,或者說有一個結果之後,這邊的大戰才會繼續。

司空月居然讓牡丹傳信給自己,言明河東戰事如果拖得太久,大禹覆滅,讓琴劍山莊坐大,他侯氏復仇就遙遙無期,似乎有點敦促自己,儘早結束河東戰事。

現在回想起來,侯玉霄也覺得司空月未免太高看自己了,別說結束河東的戰事,就是此刻面前的府城,有十萬梵門淨世軍在,他都無計可施,更別說還要配合武威王按兵不動的策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