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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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主任和幾個上垛工站在離五磅不遠的地方交談,因為賈廠長吩咐他的事情已全部安排妥當,現在只是等待鳳鳴家的棉車排到磅上了。所以,他的心情也晴朗了。
“在垛上上班還可以吧。”丁主任問那幾個少年上垛工。
幾個少年上垛工便羞澀的笑了。
這些上垛工,和磅上在暗草作的時間段臨時安排的下磅工一樣,都是臨時工,也叫季節工。收花旺季過來,收花淡季就走人。明年收花旺季未必能進來。因為這也需要走後門找關係才能進來的。別看只是個季節工。
正因為不是正式工,正因為明天收花旺季未必能進得來,所以,這些季節工很是珍惜上班的機會,對棉廠的正式工是羨慕加恭敬。主管吩咐他們的活兒,他們像士兵完成長官交給的神聖任務一樣去完成。
所以說,磅上那些臨時安排的下磅工才那麼狗仗人勢,很暴力的將棉農的花包拽出過磅區,並頤指氣使的喝斥棉農“別擋在那裡,快點去上垛,不賣趕緊拉走”。
其實,那些上垛工也一樣,並不比下磅工的素質好到哪裡去。
上垛工,顧名思義,廠裡招收的上垛工就是專門幫賣花棉農上垛的。但事實上,上垛工剛進廠時,確實很盡職盡責的幫棉農上垛,但上班十天半個月之後,就變成了老滑頭,別看年齡不大。他們或她們躺在棉垛上,跟大爺似的,只指使棉農上垛,並不上前動手去幫。
“還好吧。”一個上垛工笑著回答丁主任。
“就是風颳日頭曬的,看這臉,不像在公家廠裡上班的人,就是說起來好聽些。”另一個上垛工摸著臉說。
“還行,很開心,就怕明年來不了。”其中一個上垛工羞澀的笑說。
“今年咋來的,明年還這樣來唄。”一個上垛工很自信的說。
……
這個時候,大南邊的磅口突然喧鬧嘈雜起來,聲音很激烈,好像有人打架。附近的人開始向那個出事的磅口湧動。
簇圍在五磅上的棉農和監管及幾個下磅工也離開過磅區域,來到過磅區與棉垛之間的地方向南邊眺望。那監管眺望一會兒,便留下一個下磅工,帶著另兩個下磅工向出事的地方奔去。
“你們兩個去看下啥情況。”丁主任也吩咐兩個上垛工。
那兩個上垛工便向出事的地方跑去。
“探清楚了趕緊回來。”丁主任在二人身後叮囑。
那兩個上垛工答應著,消失在向南湧動的人流裡。
五磅上的收購工作沒有受影響,一直在持續。
那兩個上垛工很快便跑回來向丁主任彙報了南邊的情況。
原來,今天有個老棉農帶著兩個兒子來賣棉花,家是附近村的。附近村的人到了棉廠,和東門那個老門衛一樣,都有些小地頭蛇,今天來賣棉花,特意帶了杆大稱。
賣棉花帶稱的不多見,一百戶賣花人,有九十九戶都不帶稱,但也有那麼少數的細心人,做事心細,做事情是數米而炊。今天賣棉花帶稱的這戶人家,就屬於那種細心人。
他們父子三人的棉花排在了十一磅上,輪到他們過磅了,父親先讓兩個兒子抬磅上一包稱了一下,稱過之後,便從架子車箱裡抽出大稱,讓兩個兒子用自家大稱叫了一下,這一叫不當緊,一包籽棉少了十來斤。因為是附近村的,不怕事,就直接喲喝棉廠的磅太大,壓稱太厲害,吵著到別的磅上重新稱。
十一磅的過磅員知道那父子仨是附近村的人,可這是棉廠的地盤,並不怕他,反而說他是來尋事的,拿了杆假稱來耍地頭蛇,並撐足他去別的磅上叫稱。
於是,那父子三人中的兩人便將在十一磅上稱過的那包棉抬到了十磅上重新稱,結果,和在十一磅上稱的重量一模一樣。
那父子三人沒有叫出十一磅的磅壓稱,做父親的就站自家棉車上向賣棉人喲喝,說誰家棉花在家叫過稱了,用他家的大杆稱來稱一下是否與家裡稱的一樣,如果與在家裡稱的一樣,就說明他家的大杆稱沒毛病,是棉廠的磅稱有問題。
誰也沒想到,那些賣棉人中,還真有兩戶是在家裡稱過的,每一包的重量都記在紙上,並從兜裡掏出記錄的紙,主動上前要求稱一下自家的棉花。
這一下可壞了,如果那兩戶棉農都用那家的大杆稱來稱一下自家的棉花,那棉廠的磅壓稱就露餡了。
當時,赦副廠長帶著前場的中層領導班子也在現在,他一看到這陣式,也無法淡定了。當時給身邊的磅長使眼色,並附耳叮囑他,讓他趕緊去叫廠裡的保安把父子三個以擾亂正常收購給暫時扣起來,等收棉結束,下班了再放出來。
磅長正要去執行,還好,十一磅的過磅員特別機智,他趁那父子三人不備,奪過他家的大杆稱,雙手抓著兩頭就往膝蓋上折,可折了幾折,硬是沒有折斷,他急中生智,趕緊插到磅板下的縫裡,利用槓桿的力量,一使功,只聽咔嚓一聲給折斷了。
然後將折斷的稱扔到父子三人面前,還喲喝他父子三人是地頭蛇來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