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封月凝的所料,不一會兒,南風便出來替宸王傳話。

“傳殿下口諭,封側妃先因護嗣不利,致使皇室子嗣無辜折損,後又不守女德,多次無故犯上,攪擾王妃清寧,引起後宅不寧,已不適合留在宸王府中。殿下念及舊情,決定饒你性命,送去鄉下新德莊子,永不準踏出莊子半步。至於封側妃身邊的人,明日一律找了人伢子,發賣了出去,永不再予進府。”

“殿下!”冬菱傻了眼,趴在地上痛哭起來。

反觀冬菱的痛哭,封月凝反而對於自己的發落顯得十分淡定。她似乎早就意料到自己的這一番結局,只是沒想到這樣的結局來的這樣的快。

從雲春閣中來到宸王府的生活如同自己做了一場夢,夢的開始,是宸王流連於雲春閣,墨悠然作為雲春閣中花魁,自然近水樓臺,與宸王趙翊十分親近。

作為二等女校書的封月凝,雖然姿色上佳,但是與其他幾位花魁比起來,還是差了一大截,好在她善作詩撫琴,得到了雲春閣背後金主寧王的賞識,直接將她送進了醉酒的宸王的房中。

於是,順理成章的,封月凝藉助懷中子嗣之名,登堂入室,成了宸王府中貴人一等的側妃,可是她自己清楚,自己腹中根本沒有什麼子嗣,這也就成了寧王要挾自己的一處軟肋。

對於腹中懷子,封月凝做了許多功夫,可是命中無子莫強求,無論如何努力,封月凝仍舊懷不上孩子。加上婚後,宸王只是對自己照顧關愛有加,卻一次都沒有碰過自己,想要真的懷上宸王殿下的孩子,對於封月凝而言,是比登天。後面的日子裡,她既使出了灌酒的計策,又極力展示出自己的嫵媚風情,可最終還是以失敗告終。飢不擇食的封月凝最終想到了暗度陳倉的計策,與買通的周郎中暗通款曲,以此奢望自己能夠懷上一個孩子,到時候便以宸王之子的身份生下來。然而她的如意算盤還是打空了,最後的下場,便是無功而返,落得一個只能假裝滑胎的下場。

這一次,她故技重施,想要透過陷害王妃在宸王面前展現出自己受委屈的一面,以此來博得宸王的同情,好讓自己東山再起。可很顯然的,這一切都已成敗局,她輸的一無所有,毫無退路。

屋中,趙翊親自接過寬大的紗巾將溼漉漉的蘇瑾裹了起來,在她的頭髮上輕柔地擦拭著。

蘇瑾被此刻他的溫柔驚呆了,只一眼,便淪陷在了他的溫柔攻勢之下,任憑著他擺佈著自己或立或坐。

趙翊屏退了其他人,與蘇瑾兩人獨處於屋中。他繼續責備著蘇瑾,“下這麼大的雨,怎麼還一直站在那裡?本王若是不來,你是不是預備一直站在雨中?”

蘇瑾對於他的轉變多少有些不習慣,她奇怪地眨著眼睛,“你這是

在關心我?你不是應該把我罵一頓,然後關在屋子裡禁足麼?”

“為何?”趙翊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奇怪地看著她。

為何?蘇瑾被這麼一問,竟也不知如何回答,她接過他手上的紗巾繼續擦著自己的頭髮,想了想說道,“你從前不就是這樣的嗎?”

“本王幾時如此過?”

還不承認?蘇瑾一把將手中的紗巾仍在桌子上,衝著趙翊厲聲說道,“幾時?就是那次封月凝推我那一次,我都摔成那個樣子了,你卻抱著她在罵我。”

“是嗎,本王不記得了。”趙翊笑著拿起那塊被蘇瑾仍走的紗巾,繼續擦著蘇瑾頭上的水珠。

“你賴皮,你還不承認?”蘇瑾不依了,她猛地起身,指著趙翊兇道。

趙翊拉著她將她重新拉回木椅上,語氣突然嚴肅起來,“今日來,本王有事和你說。”

聽出了他語氣之中的嚴肅,蘇瑾好奇地看著他,問道,“什麼事?”

“今早在朝堂上,聖上下旨,命我即刻啟辰,去黔州平亂。”

“黔州?平亂?是要打仗嗎?”

“嗯,”趙翊點點頭,“你是在擔心我嗎?”

蘇瑾沒有回答,她想了一會兒後,這才啞著聲音問道,“你什麼時候出發?”

“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