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華飛向二人問道:“你們剛才詢問在此住宿的官員,可還有其他人與鄭俊懷有過見面?”

吳苟道回話道:“屬下與鄒百戶核對過住宿名單,並且對早上堵住的那些官員進行了問話,最近七天在官驛裡住過的人,只有齊大月呆得最久,其餘人要麼是昨天剛到,要麼是早已動身,基本上都是住一夜便離開,沒有發現他們與卓尚書的死,在時間上有重合。”

“這麼說咱們早上不算白抓了齊大月,我就說他鬧得這樣歡,指定不是什麼好人。屬下原本還擔心剛才出手過重,現在看還是讓他撿了便宜。真是應了大人那句話,事有反常即為妖,要我看早上門口那出戏,完全是齊大月作賊心虛的表現。”馬遠在一旁跟著說道。

肖華飛兩手一攤,笑著向二人說道:“你倆說得都對,本大人很同意,可是證據呢?齊大月隨便說個自己肚子疼,在官驛多住了幾天,你們怎麼辦?官驛本就是讓官員在路上休息,養病所用,人家多住幾天,理由有很多。咱們不能把這個當成證據交給上邊。”

見馬遠與吳苟道都不作聲,肖華飛指著屋頂,將聲音拉長調侃道:“卓尚書可以被殺,可以失足墜河...還可以得馬上瘋,死在女人肚皮上。唯獨不能是因心懷怨懟,自盡身亡,這不是上面想要的結果,那樣的話對陛下與朝廷都不好看。”

馬遠提醒道:“這趟差事就是老鼠鑽煙囪的差事,兩邊都等著咱們掉進火炕裡。一頭是上面在等著咱們擦乾淨屁股,一頭是朝中百官等著鳴鑼唱戲,不管得罪哪頭也難以落好。”

三人在房中議論著到底該怎麼辦,商討有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米富貴在另外的房間中等著齊大月藥勁消退。

此時還有不到一個時辰,太陽便會落山。

鄒通急匆匆拿著一個小竹管走進房間,向肖華飛稟報道:“保寧影龍衛送來京裡的最新訊息,還有他們讓我轉告大人,讓他們找的那個醫生死在了姘頭家裡。他們趕去時醫生與姘頭早就凍硬了,血凍了一地,看現場痕跡像是劫財,人至少已經死了兩天,如今那醫生的屍體已被縣衙收走。”

肖華飛面無表情地問道:“他們問沒問過醫生的家人,醫生是否真有這麼一個姘頭,或者說醫生為什麼兩天不回家,他家人也不覺得異常?醫生被殺後兩天不回家,這期間他的家人有沒有報官?如果報官,鄭俊懷又是怎麼回覆的他們。”

鄒通搖頭,表示他沒有問過影龍衛那些人,只是按對方原話來傳話。

肖華飛知道鄒通乃是武將,不精通查案無法怪罪,他便讓吳苟道出去見一見保寧縣這些下屬,順便把自己想要的訊息打聽清楚。

吳苟道領命離去,鄒通繼續回到官驛大門看守,順便執行肖華飛的吩咐讓兵士們輪流休息。

肖華飛學著吳苟道的樣子,先將竹管檢查一遍,然後才挑開火漆封口,倒出裡面的紙卷。

這信裡用很簡短的言語,交待了京城中目前的亂象,並要求肖華飛必須在明日天黑前回到京城。

肖華飛將紙條交給馬遠,他自己則閉目前養神,麻煩一件接一件,到目前為止沒有一點好訊息。

馬遠看過紙條後,對肖華飛說道:“屬下認識這是王書吏的筆跡,其中暗記也能對得上,訊息應該是真的。不過京中情勢可能不樂觀,看樣子文官們想要在卓尚書的死上大作文章,逼迫陛下答應他們的要求。”

肖華飛還在閉目養神,只是臉色越來越黑。

馬遠猶豫片刻繼續說道:“大人請恕屬下多嘴,咱們在京裡時,他們已經多次上書陛下,叫陛下處置咱們。這回如果對卓尚書的死處置不好,衛裡恐怕會有大 麻煩。萬一陛下頂不住百官的壓力,說不定要交出多少顆人頭讓文官住嘴,大人也知道文官不拿我們當人的,這次說不定要借陛下的手,把咱們斬草除根啊。”

肖華飛抬頭示意讓馬遠說下去。

馬遠心中發狠,兩頰抽動猙獰說道:“大人咱們對齊大月動刑吧,這麼拖著不是辦法。要是過後有什麼麻煩,大不了屬下一人承擔便是。”

肖華飛睜開眼睛,玩味地看著馬遠說道:“馬老哥這是說的什麼話,咱們本就是一家人,有事我也不會讓老哥自己頂在前面不是。先等狗子回來的吧,這事屬實不能再拖了。”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