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明察秋毫(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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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下面也沒有人把這類事情當成什麼大事,每天都有各類州府文書下發,可謂文山書海,真都當個事情去辦,那大家都可以累死了。
不過有一份案卷,趙先生稍稍有些印象,說是州里有一個惡徒名為麻二,靠在街上擺攤賣小物件過活。
可能前一段時間生意不大好做,此人便公然對抗王法拒不繳稅,還窮兇極惡的當街殺死了,前來罰沒他東西的衙門的官差。
此人自知犯下殺頭重罪,自然連夜潛逃,文書上說此人在走投無路之下,可能要去投靠姚安縣附近聚眾落草的景石寨匪徒。
文書中提及若是姚安縣境內,發現此人蹤跡後,務必幫助州里抓捕歸案以正國法。
張景清壓根不知道此事,此時聽到趙先生講到,心中有些不解,州里要抓的一個逃犯,和護城河裡的屍體又有什麼關係?
他皺眉看向趙先生,希望對方能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
趙先生呵呵一笑說道:“景石寨距離我們縣城,至少八十餘里,而且山高林密,兇徒眾多。經常下山打家劫舍,壞事做盡啊。這麻二若是真投奔那裡,想必也是從雲鋪渡過來,經由姚安縣附近再一路北上,大人可是明白了?”
張景清並不答話心想,本官明白個球,此地又沒外人,你啥事不能直接說答案便好。
他認為趙先生哪都好,為人仗義,替自己在京城辦事花了不少銀子,大事上也算能謀善斷。就是說話從來都愛留半句。讀書人耿直的優點一絲沒學到,什麼事情都不肯一句話說透,怪不得無法領會聖賢書中的真意,不能考取進士。
維持著高深的神情,張景清也不答話,抬手端起了茶盞。
趙先生忍住笑,看出了張景清是沒想通其中的奧妙,但為了照顧張景清的面子,他拱了拱手開始解釋。
前天縣衙正好收到協查麻二的文書,按時間計算,那麻二應該是這一二日路過姚安境內,至於他到底路過沒有,這根本沒有必要深究,全當他路過便是。
護城河裡的人是今天發現的,那也就是說此人應該是昨夜或是更早些被人丟到水裡。
如此一來時間上和州里通報的麻二行程就有重合。
麻二逃亡在外,肯定如驚弓之鳥,或是為了錢財,或是為了滅口殺了此人都是情理之中。
總之一切的事情都推到麻二身上,這樣州里也不會替麻二翻案,估計州里也希望把麻二說成是殺人如麻的惡徒才解氣,總比說是官府不顧百姓死少,逼反了百姓更能讓朝廷接受。
如此一來,州里與姚安縣上下一詞,把事情都往麻二身上一丟,就可以完美地把懸案辦成有目標的案子,只不過犯人兇惡奸滑,已經連夜逃到了景石寨。
大不了姚安縣也馬上發一份海捕文書,再向州里也上報一份文書便可以應付過關。
州里的大人們肯定不會抓著不放,那麻二可是在州府裡犯的案,而後又在他們眼皮下逃跑。
此人又不是姚安縣戶籍,要是不想在官場上彼此不留顏面,張景清也可以上告州里有人辦案不力,輕縱罪犯讓其逃到姚安縣再次犯案。
相信州里的大人們,一定能夠收到張景清的善意,彼此協力早日抓到人犯,共保百姓安寧才是正官場的正確操作方法。
經過趙先生的解釋,張景清茅塞頓開,臉上有了些許笑意,不過他也發現了此事還有點小漏洞。
姚安縣是如何判定,麻二就是昨天的兇犯呢?
帶著這個問題,張景清對趙先生說道:“看來就是這麻二做下此事,如此兇徒本官一定要將他明正典刑,還百姓一個太平。不過單拿嘴說是此人犯案,上面會不會有疑慮。”
趙先生呵呵一笑,說道:“當然是有良善百姓舉告作證,縣衙才認定是麻二做下的事情。一會在下去拿了麻二的畫像,帶上五兩銀子為作獎賞,到城外住戶中仔細查詢一番,相信會有幾人認出是何人犯下的那件案子,願意在案卷上簽字指認。”
張景清沒有抬頭,低頭看著茶盞中的茶葉起伏不定,意味深長地囑咐起趙先生。
“只帶麻二的畫像不夠,多帶幾張其他被通輯人犯的畫像,一定讓百姓們多看幾張,認清楚了再指認!做事還是周密些,至於百姓認出了誰,當然就是誰,本官護佑一方,還是要講究公道,維護正義才是。”
趙先生再次拱手道:“大人燭照萬里,明鏡高懸,在下這就帶人去辦事。”
“不要帶鄭捕頭那個笨蛋去辦,就帶昨晚陪我們去瀟湘閣那幾個快手去辦吧。”
扔下這句話,張景清起身向後宅走去,忙了半天,他需要去補補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