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姝本打算利用立國還未來得及進犯的這段時間來斟酌一下秦謨慎提出的法子的可行性,只是計劃跟不上變化。

還沒等她下定決心,變出了變故。

京城附近有一個名為盛荊的小鎮,那邊突然出現了一批人魚等待被拍賣,宴姝放心不下,決定親自前去將人魚救下。

“我會在前殿設下屏障,我走的這幾天你不要離開前殿,這樣,即使是蕙顏上岸,在這裡她沒有辦法傷你,等我回來。”她叮囑道。

這道屏障是用她的靈力支撐,以血為引所布,消耗較大,而且非金尾人魚不可用。

只是她沒想到,即使已經籌備妥當,秦謨慎還是出了意外。

她剛救下人魚準備返回京城,卻得到了大太監傳來的訊息——秦謨慎暈倒了。

他這暈得突然,太醫們查探之後皆是束手無策,不知道是為何導致他突然昏厥不醒。

直到宴姝回宮,太醫們提了口氣,心驚膽顫地跪在兩邊等待責處。

“退下吧。”她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沉下面色,只是這事和太醫沒關係,她沒理由向別人發難。

下頭那幾個太醫乍一聽聞,還以為是聽岔了,各個惴惴不安,末了才顫聲道,“陛下這是什麼病症臣等暫時不知道,但是還請皇后娘娘放心,臣等必定竭盡所能救治陛下。”

“不需要你們了,他沒事,本宮心裡有數,你們退下吧。”宴姝說完,向大太監遞了個眼色,後者會意,乖覺地帶著所有人離開寢殿。

等人一走,宴姝反手往房門打去一道印記,隨後才放心下來。

“他這是受了反噬,可是一個人類,能做什麼被反噬?”靈石聲音不解。

反噬之事,一向是針對靈物,比如被海神庇佑的人魚一族,又或者依託天地靈氣而生的妖物,像人類這種不受天地之靈庇佑,也不能吸收天地靈氣的存在,一般是不會跟反噬沾上邊的。

總不能是秦謨慎把天捅了窟窿。

“不清楚,只能先將他喚醒看看。”宴姝說著,引著靈氣往他眉間渡去,淡藍帶金的顏色順進眉心後,床上那人終於有了些動靜。

……

三日前。

秦謨慎正一如往常批改奏摺。

剛要放下最後一本,他忽的面色一凝,輕笑一聲,“閣下既然來了,現身一見吧,躲躲藏藏終歸不是個事。”

“你倒是很警覺,只是光有警覺還不夠用,憑這個是動不了我的。”那人笑得無畏,從大柱背後款步而出,那一副模樣,簡直宛如閒庭信步。

秦謨慎不惱,依舊做著自己的事。

末了才開口,“閣下今日前來,所謂何事?”

“沒什麼事,本來是要和故人打打招呼,可現在看來,是見不著我的故人了。”那人足尖一點,便飛躍上房梁坐下,她笑著看向秦謨慎,“你比那個老頭看起來精明許多。”

“是麼?承蒙誇獎,只是我現在手上事情繁雜,估計是沒時間招待客人,改日再來吧。”秦謨慎不蠢,看出她身份,卻也沒有半分畏懼。

他依舊態度沉穩,不卑不亢。

“你這人,當真是無趣。”那人說著飛躍而下,站到秦謨慎面前,表情褪去方才的笑意,沉冷地看著他,“你派人在堵皇城和海水的連線口?怎麼,上一任皇帝沒告訴過你那是用來幹什麼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