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秋茂顯然是看出了葉蘭舟眼中的一絲窘迫,連忙走過來,說道:“娘娘日後可別這麼說,您是主子,有什麼用得上奴才的,儘管開口就行。”

他在手將要搭在葉蘭舟身上時,又說了一句:“娘娘,冒犯了。”

葉蘭舟藉著賀秋茂的力道站了起來,但面對他的示好讓她有些不適應。

誰不知道這內務府的掌事權利大得很?賀秋茂才三十不到就爬上了這個位子,可見手段高明,這樣的人對著謝承晏示好,那是情有可原。

但是對葉蘭舟一個先帝的遺孀示好,沒道理的事兒。

一邊尋思著,一邊離開了靈堂,畢竟她確實不想再讀那些東西了。

內務府給她安排的住所是在靠近後山的一處宅子,寺廟之地,不見得多精緻,但好在那處宅子清靜,適合養胎之人。

葉蘭舟才進了房門,便看到謝承晏正在裡面,她心知這是要送她出廣福寺的,這下也就明白剛才賀秋茂為什麼對自己示好了。

謝承晏先前救過她,剛才估計又吩咐賀秋茂把自己替下去,但賀秋茂不知道兩人之間是有交易的,還以為是謝承晏對她有意。

她向裡看去,房間裡的光線昏暗,謝承晏難得的摘下了眼前的錦條,一雙幽黑的眸子深不見底,此刻正冷冷地盯著走進來的葉蘭舟。

一雙很好看的眼睛,可惜不能常看到。

她緩步走到謝承晏面前,恭順地行了個禮,隨後替謝承晏到了杯茶水,推到他面前時指甲磕到了杯口,“鉤吻花的毒素應該發作了吧?王爺的工匠如何了?”

謝承晏垂下眼眸,接過了葉蘭舟遞過來的茶水,“如你所說,現在神機營的藥房安寧不了一刻。”

他抬眼看了葉蘭舟一眼,“你今夜就去南陽,務必把那赤血騰帶回來。”

葉蘭舟乖順地點了點頭,讓謝承晏生了一絲疑惑,原先每次見她都會有事發生,這般寧靜到是不適應了。

才想著,卻突然感覺房間裡越來越熱,但轉念一想不對勁,此時已經是深秋,又是夜晚,房間裡也沒有暖爐,他應該感到冷才對。

手中的茶杯還握在手上,他猛然反應過來,摔碎了茶杯,陶瓷碎片炸了一地,連帶著剩下的半杯茶水。

他掐住了葉蘭舟的脖子,只需再一用力便會擰斷她的脖子。

“你給本王下藥?”

葉蘭舟只覺得呼吸困難,面色慘白,費勁地從嗓子裡擠出來一句:“都是為了自保,王爺見諒。”

那春宵散是她自己配的,藥效可比一般的強得多。

這也怪謝承宴自己,誰讓他給了她自由出入尚藥局的權利?

見謝承宴面色潮紅,原本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了血色,掐住她脖子的手逐漸變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