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跑了?不會吧?”柏蕪槐不敢放鬆警惕,就在這時一股強大的力道從背後拉住了他,他整個人雙腳離地凌空飛起,朝著後方飛去。

“啊!”在呂丹的尖叫中,柏蕪槐整個人狠狠地砸在了廁所裡的牆上,“砰!砰!”第一聲是廁所燈爆炸的聲音,第二聲是廁所的滑動門狠狠地關上的聲音。

柏蕪槐失去了視線,他開始慌張了,手中的銅錢劍盲目地亂揮,他嘗試開啟廁所門,這門好像被焊死在牆上一般完全拉不動,他舉起銅錢劍狠狠地劈了上去,滑動的玻璃門被砸碎了一小塊,但顯然不夠他整個人鑽出去的。

一雙沾滿墨水的手猛地抓住了柏蕪槐的肩膀,手上的指甲至少有十幾年沒剪,彎曲且畸形,生生扎進了柏蕪槐的肉裡

這雙手的力氣之大,把柏蕪槐又一次拽了回去,他摔倒在地,剛準備起身,又被這雙手揪住了自己的長髮。還沒來得及用劍,他的頭就被拉進了馬桶裡。

“嗚!嗚....!咕嚕咕嚕”柏蕪槐此刻方寸大亂,失去視野的情況下又被連續攻擊,他壓根沒想到這李天元這麼厲害,左手按住馬桶邊緣,他嘗試把頭拔出來,但是顯然那股力量比他大的多。

明明是一片漆黑,但是在柏蕪槐的眼裡,他看到水裡黑色的墨水慢慢聚成一張人臉,那是李天元的臉,但是又比方才略顯稚嫩,人臉的眼部流出紅色的血液,嘴巴一張一合好像在說些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分明是在水下,但是柏蕪槐能清楚地聽到李天元的聲音,這句話還伴隨著嬰兒撕心裂肺的哭喊,柏蕪槐覺得自己的耳朵快要開裂了。

“夠了!”這話分明是柏蕪槐自己的聲音,但是他不記得有說話。

方才拉拽他的那股力量一瞬間消失不見,他猛地一抬頭,一股力量直接震碎了廁所的窗戶和鏡子,也順帶震碎了那還剩半截的玻璃門。

這對柏蕪槐來說是件好事,靠著些許的光亮,他恢復了視野。

柏蕪槐雙手舉劍,向下一刺,銅錢劍插入了馬桶內部,整個馬桶突然炸開,四分五裂。

碎掉的馬桶裡流出來的並非尿液,也並非清澈的自來水,而是混雜著墨水和血水,這兩種液體涇渭分明,並沒混合在一塊。

墨水詭異地流動,彷彿還想再重新匯聚,而血水則慢慢凝縮,散發著一股腥臭,從血中一點點浮出了一些碎肉塊。

柏蕪槐一開始拿的符籙已經掉落,他趕緊從懷裡又拿了張符籙出來,帖在這滿地的液體裡。

李天元第一逃跑,不是因為他的劍,就是因為符籙。

符籙上詭異的字元開始扭動,那些墨水彷彿受到攻擊一般開始抵抗,這種抵抗沒有持續多久,墨水短時間內開始沸騰,開始蒸發,直至消失殆盡。

柏蕪槐長舒一口氣,劫後餘生的感覺讓他渾身發軟無力,他開始默默祈禱,他不知道這種場合年心經是否合適,所以他只是祈禱。

“下輩子投個好胎吧,李天元,你的字,寫的還挺不錯的。”

血水彷彿聽到了柏蕪槐的心中默唸,開始混雜著肉塊流向了下水道,柏蕪槐撿了一塊肉塊,拿沒用過的黃符包起來,放進了兜裡。

柏蕪槐轉頭看向廁所門口一臉驚恐的呂丹,“結束了,都沒事了,我搞定了。”他開口安慰到,“沒嚇到你吧?”

“額,恩...昂!我,我沒事”呂丹這麼說著,臉上畏懼的神色絲毫不減,她剛才看到了無比可怕的場景。

在她的視角里,柏蕪槐方才騎在黑衣男身上,左手死死掐著黑衣男的脖子,右手的銅錢劍一點點刺進黑衣男的額頭。

“好啦,該去死啦。”銅錢劍一寸一寸扎入黑衣男的頭顱裡,那顆腦袋好像個新鮮多汁的番茄被人用水果刀刺破,往外噴湧著汁液。

只不過,黑衣男那顆腦袋,噴的是黑色的墨水。

“啊,啊!!”黑衣男的腦袋發出的確實嬰兒般稚嫩尖銳的慘叫,他那恐怖的雙臂無助的揮動,有一瞬間,呂丹甚至覺得他在看向自己,和自己求助。

“哈,哈哈哈哈哈哈”柏蕪槐的臉上被噴了一臉的墨汁,他毫不在意,發出了低沉且歡愉的笑聲。

回到現在,呂丹的臉上流下了兩行清淚。

她大概知道黑衣無臉男是怎麼回事了,應該說,她一開始就應該就知道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