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徽出身陳郡袁氏,陳郡袁氏盛隆不及汝南袁氏,但清譽卻過之,袁徽一如家風,謙恭仁謹,清虛豁達,乃清高之士。

桓邵出身沛國桓氏,是大儒桓榮之後,亦為中國名士,他與曹操同鄉,卻看不起後者,多有謾辱之語,後曹操崛起,桓邵怕遭到報復,舉家逃亡交州。

鄧羲自不用多介紹,其乃劉景妻子鄧瑗的從父,曾出任劉表治中,因劉表不聽其建言,一氣之下遠走江東,後來與許靖等人結伴,浮涉滄海,南至交州。

士燮高冠博帶,氣度雍容,宴上頻頻舉杯邀飲,他今年已經六十六歲高齡,依然腰不彎,背不駝,體態健朗,能飲酒數鬥。

正當賓主酒酣耳熱之際,張津使者到來。

士燮停酒會,罷歌舞,靜靜聽使者講明來意,接著又詢問了幾句,便猜出了張津的心思。

士燮老家蒼梧郡,與荊南桂陽郡相鄰,對於劉景出兵的訊息,他比張津知道得更早,之所以不向張津透露,就是怕他再興刀兵。可惜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唉!交州又要重起戰火了……”士燮心中一嘆,他們兄弟四人,割據四郡,雄霸交州,威尊無上,宛如皇帝一般,張津與劉景開戰,他們又豈能置身事外?這並不符合他們的利益。

士燮滿心憂煩,緩緩起身,對眾賓客道:“使君有急事相招,僕不得不往,今日未能盡興,改日僕再設宴向諸君賠罪……”

言訖,士燮別過賓朋,乘車前往州部。

士燮的車輿通體塗有赤漆,裝飾華麗異常,其出行,笳簫鼓吹,車騎滿道,道中蠻夷、百姓見士燮車駕,無不避讓,如此威勢,就連交州牧張津也比不上。

士燮是最晚抵達的人,此時州部堂中已經聚滿了交州文武。

“士府君……”堂中眾人,見士燮到來,無不起身行禮。

士燮為人賢厚,謙虛下士,一一還禮。

不久,頭戴絳帕,身著紗袍的張津從後舍轉出,直接開門見山的道:“孤前年奉詔命以收零、桂,劉景小兒不僅抗拒王命,更舉兵來攻,孤為其所敗,鬱林郡也被劉景小兒乘機強佔。孤威嚴掃地,幾淪為州中笑柄。”

說到這,張津目光掃過堂下眾人,道:“近日孤收到確切訊息,劉景小兒傾巢而出,跨江北上與劉表爭利,如此良機,萬不可錯過,孤當親率三軍,收復鬱林失地,再取零、桂二郡。”

堂中文武,一時盡默。文臣不願打仗,而武臣,則是徹底被劉景軍殺怕了。

士燮見堂中眾人皆緘口不言,只好親自起身勸道:“使君,前歲大敗,使得將士凋敝,國中多叛,幾至傾覆,如今國中雖稍有恢復,但郡縣依舊虛弱,不堪驅使。零、桂外郡,鬱林窮鄙,實在不值得使君大動干戈。”

張津面露不豫,右手一揮,道:“先不說零、桂,孤身為交州之主,若是連一個鬱林郡也號令不得,還有何威信可言?士君不必再勸,孤意已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