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對於眼下的應歡而言,異性陌生的肢體接觸無異於火上加油,非但不能撫慰她反而適得其反。

應歡尖叫著掙脫男人的桎梏不停捶打他的胸膛,祁寒舟卻強硬地拽住她手腕,豎起自己左手,涼如凍水的嗓音帶著迫勢:「應歡,你看清楚,我不是祁明淵,我是祁寒舟,你的丈夫!」

祁寒舟俯視應歡,眼神迫切,無名指的婚戒被日光鍍上閃閃亮色,亮芒折射她驚懼的瞳孔,她呆了呆,忽地捂著腦袋尖聲大叫,淚水奪眶而出,淒厲喊聲連韓閔都毛骨悚然。

應歡的腦袋劇痛無比,無數凌亂片段猶如冰刀刮過腦葉鑽到腦仁最深處,腦中彷彿有一團血色的霧氣,她看不清那些記憶碎片,卻本能生出強烈的抵抗和厭惡。

盛微寧箭步跑近,一把搡開祁寒舟,胸腔的戾氣沸騰:「她不能受刺激,你有沒有腦子?」

另一頭,回草坪的應母也看到了祁寒舟糾纏應歡的情形,勃然大怒:「祁寒舟你放手!」

盛微寧手忙腳亂去拉應歡。

應歡肩膀瑟縮,哭叫著後退,恰巧撞進韓閔懷裡,爾後身體軟軟地倒下去。

韓閔下意識接住應歡,低頭,胸前昏迷的女人臉色蒼白如紙,很虛弱,眼淚斷線珠子似的蜿蜒臉龐,睫毛簌簌顫抖,顯得分外可憐。

祁寒舟身側的手握了握,抬腳走向韓閔。

盛微寧慍怒地擋住他:「你到底怎麼回事?當初好好的人嫁給你,你不珍惜,如今你又不合時宜死纏爛打,放過她,不行嗎?」

祁寒舟冷冷看著盛微寧,氣勢冷冽逼人:「我們還沒離婚,仍然是合法夫妻,你給我讓開。」

盛微寧溫涼的眉眼驟然凌厲:「我們不知花了多少心思好不容易讓她慢慢走出傷痛,你輕描淡寫幾句話,全給毀了!就算你要挽回她,你不懂看時機嗎?」

「我是她丈夫,難道對她的病情毫無幫助?」

祁寒舟左臉的傷疤牽動肌肉變得扭曲,黑得不透光的雙眼籠罩盛微寧,眉宇盡彌散風雨欲來的陰騭:「她認不出我,你沒看到嗎?」

盛微寧微微一頓,淡然錯開視線,倏然明白了祁寒舟的意思。

應歡過去那麼愛他,愛到一顆心被他傷得面目全非,而今卻對他毫無印象甚至萬分仇恨。

祁寒舟接受不了其中的落差。

說話間,應母已衝到應歡身邊,憤怒地指著祁寒舟:「應家就算死磕到底,也非離婚不可!」

寶貝女兒受諸多非人折磨,再度親見她發病的模樣,應母不由心如刀割,疾言厲色喝罵:「我們賠上了一雙女兒,祁寒舟,應家不欠你,你稍微有點良心就放歡歡自由!」

祁寒舟掀眸望向韓閔用手臂摟著的應歡,脖頸凸著青筋,黑眸風起雲湧,一字一頓:「我不離婚。」

應母抿唇,冷漠發話:「我把話撂這兒,即便歡歡病好了,我們也不會再同意你們過下去!」

說完,她禮貌地徵詢韓閔能否送應歡回病房。

韓閔尚未吭聲,南希就拉了拉他衣襬,黑白分明的杏眼透著期待。

「麻煩。」他嘀咕,抱起應歡往回走。

相隔不足十米,但盛微寧跟應母護著,祁寒舟無法靠近應歡半步,只能目送他們走遠。

世上最遙遠的距離,莫過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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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6:不識免費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