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敬心中一涼:完了。被槐穀子給揪住來了。這麼長時間卑躬屈膝,全都白費了。

緊接著田敬又驚恐地想到:這次恐怕不是白費不白費的事了,能不能保住命還不一定呢。

驚慌之下,他連忙矢口否認,對李水說:“在下絕對沒有偷笑啊。設局之人,也絕對不是在下。什麼鐵手,我也完全不認識啊。”

這樣說了幾句之後,田敬忽然心中一動:對啊,我怕什麼?反正我認識鐵手的事沒人知道。無憑無據的,槐穀子能把我怎麼樣?恐怕他現在也只是懷疑我而已,並沒有真憑實據。

這樣想了之後,田敬就挺直了腰板,一副坦坦蕩蕩的樣子:“謫仙大人,你真的冤枉在下了,在下絕對沒有做過。”

“不錯,就在數月之前,在下曾經和謫仙有過一番爭執,但是自那以後,在下已經賠罪了,還送了謫仙兩個美人。怎麼?難道謫仙到現在還在嫉恨我嗎?”

這話一出口,其他人都暗暗的鄙視李水,覺得他確實是得理不饒人,有些小氣了。

李水有些無奈的說:“可鐵手當真不是商君別院的人,你們要逼我承認嗎?”

趙騰出來和稀泥:“依我看來,此人冒充商君別院的匠戶,罪大惡極。燕樂將他殺了,那是為民除害,就不要追究了。”

“而槐大人呢,自然也就沒有縱奴行兇的過錯了。這都是一場誤會。槐大人,你與燕樂握手言和好了。”

燕樂很懷疑這一切都是李水自導自演的,但是現在的結果,顯然比丟掉性命要好,因此他倒是很樂意與李水講和。

但是李水卻不同意:“現如今有人在栽贓陷害,不找出這個人來,我怎麼能貿然握手言和?我要稟告陛下。”

趙騰很頭疼的說:“稟告陛下,又有何用?槐大人,這些許小事,還是不要驚動宮中了。”

李水說道:“陛下慧眼如炬,明察秋毫。只要他看上一眼,自然知道誰是真兇。”

趙騰有點無語:你是不是在逗我?還是你平時拍馬屁拍習慣了,自己都信了?什麼陛下看上一眼,就知道誰是真兇。你還真當陛下是神仙了?

李水一臉天真無邪的看著趙騰:“怎麼?趙大人你不相信?”

趙騰說:“信,我深信不疑。”

李水又問王綰:“王丞相不信?”

王綰乾咳了一聲:“老夫相信。”

李水又看了看其他朝臣,朝臣們都違心的說:“陛下自然能看出來誰在背後搗鬼。”

這些朝臣都覺得有點累。算了,謫仙愛折騰,就折騰去吧,懶得理會了。

因此李水招呼著眾位朝臣,帶著田敬和燕樂一干人等入宮了,說是要找嬴政評評理。

趙騰不知道李水是不是吃撐了,為什麼要把事情鬧的這麼大。私底下問了李水幾次,但是每次李水都是笑而不語。

實際上,田敬和季明密謀要害李水的時候,小乙就把情報告訴了嬴政。而嬴政也早就派人監視著田敬的府邸。

他去了什麼地方,見到了什麼人,都一清二楚。

換而言之,田敬與鐵手的關係,早就暴露了。

因此,李水只是在配合著田敬演一齣戲而已。這出戏演完了,就可以殺了田敬,完成嬴政交代的任務了。

李水一邊趕路,一邊心想:“陛下要我羅織一些罪名,栽贓在田敬身上,把他除掉。其實何必這麼麻煩?田敬這傢伙,唯恐天下不亂。不用我栽贓,他自己就跳進來了……”

時間不長,眾人浩浩蕩蕩的進了皇宮。

一路上田敬一直在給自己打氣,做心理暗示,告訴自己:這件事沒有證據,我無需害怕。

這樣的心理暗示做多了,田敬自己都出現了幻覺,覺得是李水在栽贓陷害自己,於是他的臉色就變得越來越坦然了。

嬴政在書房等候他們。

等眾人到了之後,嬴政一臉淡然地問道:“諸卿匆忙入宮,所為何事啊?”

李水心中暗笑:皇帝裝的很像嘛,究竟有什麼事,你不知道嗎?你全程都在暗中監視啊。

皇帝詢問,不能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