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騰看了看李水這個罪魁禍首,但是李水兩眼放天,一副要置身事外的樣子。

趙騰無奈,只能乾咳了一聲,說道:“近日有人冒充商君別院匠戶,欺侮關東豪強燕樂。燕樂將此人殺了。”

嬴政皺了皺眉頭:“這些許小事,也值得入宮?”

趙騰苦笑了一聲,說道:“如今謫仙矢口否認,說此人不是商君別院的匠戶。又說此人是受人指使,指使他的人,就是豪強田敬。”

“雙方毫無憑據,爭執不休,沒有結果。最後槐穀子提議,入宮由陛下定奪。”

嬴政淡淡的說道:“既然沒有憑據,還定奪什麼?難道要朕憑藉個人好惡定罪嗎?”

此言一出,眾人都納悶的看著李水。

之前李水力排眾議,一定要入宮請陛下定奪。眾人還以為他和皇帝商議好了,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啊。

槐穀子這是太自信了?自以為參透了陛下的好惡,結果現在被啪啪打臉了?

有不少人,心裡面升起來了幸災樂禍之感。

沒辦法,誰讓李水平時風頭太盛了呢?現在他倒黴了,眾人都覺得出了一口惡氣。

緊接著,嬴政又淡淡的說道:“槐穀子,你近日在城中大肆購買僕役,朕也聽說了。此事太過囂張跋扈,你做的過分了。”

李水有點鬱悶:怎麼變臉了?之前不是商量的挺好嗎?

嬴政似乎有些疲倦了,擺了擺手,說道:“其餘人等都退下吧。槐穀子留下,在宮中閉門思過一段時間吧。”

李水一臉無可奈何的留下來了,其他朝臣都一臉若有所思的走了。

等眾人都退出去之後,嬴政微微一笑,看向李水:“是不是覺得朕喜怒無常,琢磨不透?”

李水乾笑了一聲,說道:“天威難測,正常,正常。”

嬴政微微一笑,說道:“不錯,朕確實有證據殺了田敬。不過……就在剛才,朕得到奏報,說季明串聯了一批朝臣,準備彈劾你。”

李水一聽這話,頓時急了:“是誰?這些人為什麼要彈劾我?臣為了大秦嘔心瀝血,鞠躬盡瘁,他們卻要彈劾我?這還有良心嗎?”

嬴政看著上躥下跳的李水,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城府太深,容易為人所不喜。但是似你這般,胸無城府,喜怒形於色,就有些危險了。容易被人算計。”

李水一臉受教的樣子:“多謝陛下指點。”

嬴政淡淡的說道:“朕剛才所以不治田敬的罪,就是要麻痺他們。引得那些朝臣上書彈劾你。到那時候,自然知道誰是被季明收買的朝臣了。”

李水眼睛一亮:“然後陛下再突然出手,將他們一網打盡?”

嬴政微微點了點頭。

李水躬身說道:“陛下聖明啊。”

嬴政笑了笑,對李水說道:“你也應當檢點些,好端端的,為何向關東豪強購買僕役啊?”

李水說道:“陛下有所不知。這些僕役都是人才,若用得好了,可以助我大秦開疆拓土。可惜那些關東豪強,眼光太差勁,整日讓這些僕役端茶遞水,這不是浪費人才嗎?臣看不過去,只能親自出手了。”

嬴政笑了笑,說道:“罷了,你的人品,朕還是信得過的。你說他們是人才,應當錯不了。這幾日,你就在宮中休息吧。”

李水答應了一聲,從嬴政書房退了出來。他也沒有回丹房,徑直去了未央的寢宮。

這些日子,確實忙壞了,整天都在面試那些方士。現在總算有了一點時間,就先好好的玩幾天吧。

李水整天在宮中閒逛,而宮外的朝臣則忙壞了。

嬴政書房中發生的一切,迅速的傳遍了每一個朝臣的耳朵。

這些朝臣都很聰明,他們敏銳的嗅到了一絲失寵的氣息:槐穀子,要失寵了。

這傢伙仗著自己會煉丹,整天飛揚跋扈,囂張的要命。現在仙丹沒有煉出來,人命倒是鬧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