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日王凌出了舉試考場便知道自己考砸了,堂堂會試第二很可能連殿試都無法進入。

好不容易捱到放榜的那一日,果不其然,舉試上榜者二百四十七人,最後一名正是前面會試的第二名,太原王凌。

面對周圍朋友的誇讚,王凌只覺得臉上發燙。

原來那日自覺考砸了的王凌第一時間並不是去找蔣幹決一勝負,而是趕忙找到了好友司馬老賊,請求老賊幫他想辦法。

司馬懿知道徐庶是正人君子,郗慮也是油鹽不進,只能偷偷找到因沒有秘書幫忙而工作總也做不完的王垕。

司馬懿希望以幫王垕處理政務五天為條件交換好友王凌能夠進入殿試的資格。

正因為沒有找到胡輔而遺憾的王垕得知司馬懿的請求大吃一驚,雖然他的道德標準相當靈活,但這件事還是太過超出他的想象。

更改代表朝廷最高榮譽的科舉考試的成績,那可是要冒著巨大的風險才可能做成的大事啊!

才五天也好意思開口?

得加錢…

最終,司馬懿咬著牙答應幫王垕處理十天政務,王垕這才勉為其難的看在司馬懿的面子上決定幫一幫王凌。

王垕找司馬懿要到了王凌的字跡,以視察工作唯由找到了徐庶、郗慮,熱情詢問兩人用不用幫忙。

兩個老實人還真的以為王垕是來幫忙的,但他們有著很高的道德底線,拒絕了王垕的好意。

王垕沒有辦法,只能看著兩人不停的判卷。一連看了兩日,他終於找到一張和王凌字跡一模一樣的試卷。

但問題是這張卷子已經由徐庶判過,王垕心道難道要爽約?可司馬老賊的“錢”都收了,這兩天都是司馬懿幫他在處理政務呢。

王垕心上一計,故意拿著王凌的試卷去問徐庶:“元直,你覺得這個考生如何?”

徐庶隨便看了一眼便道:“還行,就是前面有些題目小錯誤太多,後面幾道大題也回答的中規中矩,但文風頗為優美,整體算是不錯。我和郗慮都認為這人能排在三十名前後。”

“三十啊,會不會…等等!三十?”

王垕登時一愣,仔細的將王凌的試卷看了一遍。

徐庶不知出了何事,便問道:“長史大人,可是此人的試卷有什麼不妥?”

王垕看完王凌的試卷便微微搖頭,可聽了徐庶的話又立刻瘋狂點起頭來。

徐庶、郗慮二人更加驚愕,拿過王凌的試卷前前後後的觀看就是沒找出問題。

原來王垕思索若是回去告訴老賊給“考砸了”的王凌走後門弄了個三十名,老賊定是不信,只覺得王凌本就應該是三十的名次,便會怪罪王垕坑了他幾日,後面說好的再代替王垕處理幾日政務也就沒有了。

“咳咳。”

王垕清了清嗓子,吸引徐庶、郗慮的注意:“此人雖然才學不錯,行文也算流暢,見識也不錯…哦,那道軍略題答的也挺好…那個…但是…哦,我想到了,這人在答題中藐視漢室。”

“什麼!!!”

大漢忠臣徐庶連忙又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王凌的試卷卻還是沒有找到什麼藐視漢室的言論。

王垕指著其中一題道:“這裡,這題明明是問事物一體兩面的辯證關係,他卻扯了一堆陰陽五行學說,分明是在內涵五行始終說,意圖證明漢室將被取代。”

徐庶檢視了王凌的答案,覺得似乎並不是王垕說的意思,但王垕向來為人做事讓人捉摸不定,便只道:“也許如此,但因為這一點而定這位舉人藐視漢室,是不是有點過於嚴厲了。”

郗慮和徐庶不同,來做官就是為了出名,心裡也沒將大漢放在特別重要的位置上,和稀泥道:“既然如此,就還算這名舉人上榜,但將他改為最後一名。等到殿試再看他的答題中還有沒有類似的說法,來觀察他的心意。”

徐庶還是遊移不定,但王垕要的就是這個結果,拍板道:“就這麼定了。”

他也不給徐庶反應的機會立刻溜之大吉,回去告訴司馬懿事情成了,王凌將是舉試上榜者最後一名。

等到了放榜前揭開名字的時候,徐庶見被改為最後一名者居然是王凌,有心將他改回三十名,但想到王垕此舉定是有什麼大的說法,結合之前他將蔣幹會試最後一題貼的滿城風雨的舉動,說不定就是為了敲打士族,便也沒有聲張。

回到現在,王凌見自己真的如司馬懿所言是舉試上榜者最後一名,心中慚愧不已,和相熟之人道了一聲身體不適便回到了住處。

等到了轉天,他才得知科舉考試第二輪舉試第一名中元果然還是蔣幹,嘆道:“我還總是說蔣幹是小人,卻沒想到自己以小人的舉動透過了考試,是真的的小人啊。”

於是王凌走出家門,備齊禮物,在那些士族舉人不可置信的眼光中探視蔣幹病情。

過了一整天,王凌才離開蔣幹的住所,對那些還在等待計程車族舉人道:“沒離開太原前我還以為除了司馬仲達,天下間我當為第二,現在看來,天下間真正的英豪應該就是蔣子翼那樣的人物了吧?我不如他啊。大家都是這一次科舉同榜的考生,以後在朝中為官本應相互扶持,考場上的事情就這樣讓它過去,大家都散了吧。”

說完,王凌也不理那些士族舉人怎麼奇怪,獨自返回住所苦讀起來。他不知,蔣幹此時卻在連呼僥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