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勸阻(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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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春光熱烈,微風從池塘拂過,掀起一絲絲波瀾。
跟蹤被發現,時詡有種自然而然地想要逃跑的衝動,但景聆擰著裙子走得極快,幾乎是小跑著,把時詡攔在了涼亭之內。
“我記得侯爺不是這種喜歡偷摸著做小動作的人。”景聆雪白的手輕輕搭在硃紅的柱子上,日光給她勾人的眸子添了幾分懶倦的意味。
她看起來好惹了許多,也誘人了許多。
時詡心中尷尬,但他為了那點面子,還是坐了回去,氣定神閒地說:“你與尉遲章琴瑟和鳴,又何必還要來勾我?”
景聆心裡覺得好笑,原來在時詡眼中,自己與尉遲章竟然是這種關係。
不過他這樣誤認了也好。
景聆緩緩走入,坐在時詡對面,感受著春風的和煦。
她雙手交疊撐著下巴,看著時詡說:“可我喜歡你啊。”
時詡抿了抿唇,即使二人已經走到了如今這般田地,他聽見景聆說喜歡自己,依舊還會無限心動。而且他發現,更加無可救藥的是,時間越長,他看見景聆就愈發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他真擔心自己有一天會瘋掉。
“這話你已經說了多次了。”時詡儘量不去看景聆的眼睛,“我也回答過很多次了。”
景聆歪了歪頭,說:“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我很不解,你今天為什麼還要幫我說話?你既然不喜歡我了,你管我是去和親還是要下嫁給哪個王子做妾?這都與你沒有關係。”
時詡頓了頓,有些心虛地說:“這事關大魏國威,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
景聆白皙的臉被日光照出紅暈,她臉上透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景聆緩緩起身,走到時詡身側。
“可是侯爺,你若不喜歡我,就不應該給我那麼多幻想。”景聆的手扶著石桌,身體微微前傾。
景聆身上散發著浮月的香氣,那股香甜湧入時詡的鼻腔,像生了一隻手一樣撓著時詡原本就不平靜的心,這讓他想到了自己第一次對景聆動心的感覺。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時詡偏過臉,閃躲著景聆。
“你真的不懂嗎?”景聆的身體越貼越近,她甚至直接坐在了時詡的大腿上。若此時有小宮人從遠處偷看,一定會被亭上的景色羞得紅臉。
時詡的整個身體都僵了一瞬,景聆睜著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看著他,指尖慢慢觸上了時詡的下巴,俯身貼近。
這是時詡日思夜想的來自景聆的氣息,即使是強忍著不回應,時詡心中最原始的慾望也已被景聆點燃,他不想推開景聆。
林的日光忽然被雲遮擋,天色在剎那間沉了下來,小徑兩側的枝幹搖曳得更加厲害,涼風將樹葉吹落又從地面上捲起,空氣中開始瀰漫起潮溼的氣息。這是要下雨的前兆。
景聆聽著耳畔的風聲,在意亂情迷之中將在臉上亂飛的碎髮捋到耳後。
她依依不捨地離開時詡的唇,抬眼看著時詡的眼睛,嫣紅的唇瓣微張:“就像剛才,你應該推開我,而不是任由我為所欲為。”
時詡的心還在瘋狂跳動著,可胸腔中卻悶得發慌。他在心虛,他感覺自己那顆不安的心在景聆面前毫無招架之力,自己極力掩飾的慌亂在景聆面前一覽無餘。
時詡捏緊拳狠狠地攥了攥,他推著景聆的肩,手裡發力,直接將景聆從自己身上擰了起來。
“隨你怎麼想。”
時詡起身便要走,可腳步還未邁出去,涼亭之上“轟”的一聲,忽然下起了瓢潑大雨。
張揚的樹枝也隨風舞動,將冰冷的雨水甩得到處都是,他們處在池塘之上,更是覺得那風吹得格外砭骨,彷彿一瞬間就回到了寒冬臘月。
雨水從涼亭頂上刷落,形成了一道透明的雨簾,與天然屏障一般隔絕了時詡的去路。
而身後的景聆卻在風雨中倏然發笑,她慢慢走近時詡,說:“侯爺,我發現每次我們待在一起,天上就總愛下雨,看來是老天都不想讓我們分開啊。”
時詡唇角微微抽動,行軍打仗的路上,再大的雨他都闖過,這雨於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麼。可是景聆……自己總不能把景聆一個人留在涼亭中吧?
時詡心中百般無奈,他只好轉身坐了回去,“再坐一會兒吧,等雨停了再走。”
景聆淡笑著坐在時詡對面,身上的衣服被雨淋溼了一大片,她扯了扯粘在面板上的布料,用帕子擦拭著臉上的水珠。
兩個人就這樣對坐著誰也不開口說話,只任西風在天地間呼嘯,與樹葉的拍打聲交|合,成為哀傷的背景樂。
這一靜下來,除了男女情愛之外,景聆心中便回想到其他的,她想要逃避,卻永遠無法逃避的東西。
她沒有想過要把那個有關於時詡效忠的君王的真相向時詡隱瞞下去,可什麼時候告訴他,用什麼樣的方式告訴他?這是景聆遲遲未找到答案的問題。
景聆染著粉色的指尖在桌上的一點雨水上輕輕觸碰,她抿了抿唇,緩緩開口:“我聽聞侯爺最近在暗自調查有關於時老將軍死因的事情。”
時詡倏然抬眼,自己去御史臺找了幾次車嘉,這想必是尉遲章告訴景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