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勸阻(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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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時詡供認不諱。
亭外的雨聲漸小,景聆思忖著說:“子定,不管我們二人現在的關係如何,好歹曾經也算是好過一場。你如今剛在嶆城立下了戰功,冠軍大將軍這是大魏|建國以來從未授予過他人的榮耀,現在也正是皇上器重你的時候。”
時詡聽著景聆的話雙眸微垂,“你想說什麼?”
景聆咬了咬下唇,道:“現在你風頭正盛,不適合查這些事情。我知你報仇心切,可陳王此人在大魏朝堂之中的關係已然根深蒂固,何況連皇上都不敢輕易動他,你這樣貿然與他為敵,怕會引火上身。”
“你是在勸我不要查了?”時詡的思緒遽然間變得警惕敏感,“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景聆頓時喉間一梗,一直在桌面上輕點的指尖也停在了桌上,緊張的神色從臉上一閃而過。
但景聆很快就露出了笑容,她若無其事道:“此事與我沒有半點關係,我能知道什麼?”
時詡垂眼,“最好是這樣。”
時詡的聲音比往常冷淡很多,景聆乾乾地笑著收回搭在桌上的手,外面的雨已經停了,躲入雲層中的日光再次冒出了頭。
景聆起身道:“天晴了,回去吧。”
時詡被日光照得眯了眯眼,他也從石凳上站了起來,與景聆一同出了涼亭。
景聆再次走到了之前與尉遲章分離的那個岔路口,景聆指了指右邊那條路,說:“我得去給太后請安,侯爺回去注意安全。”
“請安哪天不能請?”時詡朝景聆溼了大片的衣服上掃視著,“你身上的衣服都是溼的,現在這個季節,最容易感染風寒了。”
“你關心我?”景聆歪了歪頭,眼睛隨笑眯起。
時詡雙唇緊閉,剛剛的話,是他不經過大腦思考直接說出來的。
但他並不擅長說謊,尤其是在青天白日之下,他無話可說,隻身往另一側走去,“你若是想感染風寒,我也不攔著你。”
景聆輕聲一笑,轉而跟在了時詡身後。
時詡也意識到她跟上來了,心裡還惦記著景聆的那一身溼衣服,他磨了磨嘴皮子,猶豫了半天,才開口道:“你家的馬車在宮外候著嗎?”
“呃……”景聆在心裡忖度了少頃時詡的心思,才試探性地開口道:“我今日是走過來的。”
時詡斜著眼睛,用餘光瞟了一眼景聆映在地上的影子。
今日來赴宴的都是皇親國戚與朝廷重臣,個個穿著端莊華貴,就連景聆也不例外,況且她今天穿的這身裙子還是用料極其講究的奉州花羅,她怎麼會直接步行進宮?
時詡收回目光,唇角微動,“那我送你回去吧。”
景聆展顏一笑,“侯爺難得大方。”
出宮後,景聆直接對自家的馬伕熟視無睹,跟著時詡上了他的馬車。
待景聆坐穩後,時詡便從馬車中找出了一塊寬厚的帕巾遞給景聆,“你身上都溼了,擦擦水吧。”
景聆看了他一眼,這不過是從前二人最尋常不過的一個舉動,現在重溫,倒讓景聆感到些許心酸。
景聆捏住帕巾的一角,緩緩抬眼,“以前,你會自己給我擦的。”
時詡手中一頓,臉上的神色也跟著凝固了起來。
馬車開動了,景聆淡然輕笑,直接把帕巾從時詡手上扯了過來;時詡手中一空,這才緩過神來。
景聆的頭髮也是溼答答的,她取下了珠釵放在腿上,用那帕巾搓著頭髮。
她一邊觀察著車廂內的裝潢,一邊道:“我記得以前,我們在這車裡做過不少事情。”
景聆的目光挪到時詡臉上,她唇角噙著笑,“不過大多,都是在馬上做的。”
若是從前的時詡,此時不光不會覺得羞恥,肯定還會更無恥一點;可是現在他聽到這些話,倒覺得幾分無所適從。
景聆面露挑釁,眼睛漸漸看向別處。
馬車進了朱雀大街,還未行到永安坊,卻忽然停了下來。
現在這時辰也不是盛安街上擁堵的時候,時詡為了緩解車廂內的尷尬,便掀開了窗簾。
只聞一聲重響從不遠處傳來,烏泱泱的人群中忽然傳來一聲厲叫:“打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