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王子(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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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戰一夜,天邊泛起了魚肚白。
元靡愣在原地,徐渺突然反水令他愣了少頃:“徐渺,你……”
徐渺麵皮抽動著瞄了一眼元靡,只聞“噗通”一聲,徐渺抓著時詡的手肘在眾目睽睽下跪到了地上。
徐渺揉紅了鼻子,驚慌道:“武安侯啊,這一切都是誤會!我真的是無辜的啊!我徐老二佔領山頭二十載,我發誓,我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啊!都是這個元靡,管世良那個賣國賊跟他勾結,佔了我的地盤,還要我替他賣命!”
“徐渺,你信口雌黃!”元靡漲紅了臉,本就匱乏的魏國話令他難以辯駁。
徐渺不理會元靡的控訴,繼續道:“他叫元靡,是滿丘三王子身邊的謀士,三王子讓他給了管世良淨瑤公主的省親路線,就是為了訛朝廷一把!滿丘今年大旱,馬都餓死了不少,他們就想要訛咱們魏國的糧食,武安侯,我徐老二生來俠肝義膽,是能當賣國賊的人嗎?侯爺您明察啊,都是因為他!”
時詡眉眼一橫,頓時瞳孔緊縮,他迅速看向元靡,咬牙切齒道:“你是於昊的人?”
元靡攥緊了衣襬,氣得直抽氣,管世良蠢笨,可這徐渺竟然毫無信義!
他一雙深邃的眼瞪得猩紅,骨節分明的手漸漸攀上了腰間的刀柄,周身泛著殺意。
“徐渺,我殺了你!”
長刀“嘩啦”一聲從元靡腰間抽出,他怒號一聲,手臂高揚,薄而鋒利的刀刃朝著徐渺劈面而來。
徐渺心道“不好”,可眼前的時詡巋然不動,一點都沒有要幫自己阻攔元靡的意思,他看著已經沒了理智的元靡離自己越來越近,連忙鬆開了時詡的手腕,閃身遁逃。
時詡手腕鬆懈,迅速倒退了幾步,把景聆和賀眠護在身後,他面色冷漠,雙目銳利,像是一名看客一般欣賞著狗咬狗的戲碼。
“退後。”時詡朝景聆小聲吩咐。
元靡齜牙咧嘴地朝徐渺後背劈下一刀,徐渺痛呼一聲,鮮血飛濺,狼狽地朝石椅後面滾去。
元靡殺紅了眼,毫無章法地朝著徐渺身上亂劈,可他到底只是個謀士,不善於用武,徐渺很快就找到了他肢體上的漏洞,一把抓住他毫無反擊之力的手重重地朝石牆上甩了過去。
元靡背頂石牆發出一聲轟響,徐渺力道大得驚人,像是要用他的身體把那堵牆砸碎一樣。
元靡悶哼一聲摔到地上,面如死灰,他的後腦勺砸出了一個口子,正往外冒著熱騰騰的血。徐渺喘著粗氣,掄起了立在牆邊的雙面斧,衝向元靡。
徐渺粗臂一揮,天空中驟然雷聲轟鳴。
雨又在下了。
榮英帶人把滿丘的隨從從黃雲寨的豬圈裡救了出來,賀眠一動不動地愣坐在堂屋裡,過了許久才回過了神,知道答景聆的話了。
曹青雲把賀眠等人接進了刺史府裡休養,時詡和榮英把徐渺關進了夏州獄,像他這種曾橫霸一方的大土匪,還得羈押回京交給刑部。
賀眠一覺睡了許久,醒來時景聆剛好端了湯羹開門進來,景聆見她醒了便擱下了熱湯,走到床邊扶著賀眠坐了起來。
賀眠比從前瘦了不少,明明也才二十多歲的年紀,眼尾卻已初顯溝壑,景聆在賀眠後背上墊著枕頭,想到她和親前的綽約風姿,心裡很不是滋味。
“阿聆。”賀眠冰涼的手突然貼上了景聆的手腕,聲音細柔,像是憋了口氣在喉嚨裡。
景聆看向她,露出一抹笑:“姐姐怎麼了?”
賀眠削瘦的雙手沿著景聆的手臂撫上她的肩頭,摁著她的肩膀微微抿唇,示意景聆在床上坐下。
“阿聆,讓姐姐好好看看你。”賀眠的音腔有些許哽咽,她雙手捧上景聆的面頰,皺成一團的眉眼中露出關切的光,雙目在景聆臉上逡巡,“姐姐在滿丘的這五年,無時無刻不在想念著與你、與阿澈在宮裡的時光。”
“姐姐……”景聆抽了帕子在賀眠眼下輕拭,她看得出,賀眠在滿丘過得並不好,“姐姐在滿丘受苦了。”
賀眠輕抽著鼻子,拿過景聆的帕子別過了臉,纖瘦的體格透著辛酸,她垂著眸子撥出兩口悶氣,才回頭看景聆。
賀眠道:“我受苦倒也沒什麼,只是……當年父皇派我去滿丘和親,是為了能夠讓滿丘與大魏之間化干戈為玉帛,至少在我還存活於世的時候能夠護得大魏邊境的安寧,可……這些年來滿丘依舊不斷侵襲大魏,這是我作為公主的無能。”
“阿眠姐姐……”景聆輕拍著賀眠的後背撫慰,“兩國交戰,豈是你一人的過錯?姐姐不要太自責了。”
賀眠輕嘆著氣,發酸的鼻頭也紅紅的,她正色道:“今年年初三王子吃了敗仗,一度在滿丘王面前揚言定要贏回來,他處處招攬謀士,我在滿丘王宮裡偷偷看到過一次,那謀士的佇列中竟然還有魏人,阿聆,說實話,我很擔心。”
景聆抓住賀眠的手:“姐姐別太憂心了,滿丘在備戰,可我大魏軍隊,也從未鬆懈。說來,那元靡也是三王子的謀士,這三王子,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賀眠頓了頓,眼眸變得深沉:“三王子名叫於昊,是先王后所生,滿丘汗王最疼愛的兒子。他為人心狠手辣,且野心勃勃,好戰的本性就跟他父王一模一樣,對了……”
賀眠從翻找出荷包,從裡面掏出一封皺巴巴的信件:“這是三王子寫的,他讓我帶回來交給阿澈,交給皇帝的信件我不敢亂動,所以沒有拆過。”
景聆掃了那信封一眼,把它放回了荷包裡,她思忖著說:“可我聽說滿丘王有三個兒子,這麼說他還有兩個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