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牧估計秦氏得的寒症,不便總盯著人家小娘子看,只好問張屠戶。

“可曾有去瞧過郎中?”

“看過,有說體虛的,有說體寒的,也有說中邪的,治來治去,也是好一陣壞一陣,她便煩了,不再肯去。”

“秦氏,是否從小如此?”

秦氏緩緩說道:“後來得的。數年前,北方戰亂,逃荒來南方,遭遇洪水,家裡人都沒了,只有小女子大病痊癒活了下來,卻是留下這麼個病患。”

南北牧只是懂一些急救和常用的中醫偏方子,也是不敢下藥,這要是萬一錯了,可是會鬧出人命的。

“老張,對症下藥,我也是不敢,但是用艾草煮水泡腳,應是可以的,一日一泡,堅持下來之後若是有用,我再試試給你一個偏方。”

張屠戶看向秦氏問道:“試試?”

“試試吧。”

“我明日便去山裡採摘。”

張屠戶對秦氏是好的,期間一直在忙上忙下的照料秦氏,秦氏有些過意不去,張屠戶爽朗笑道:“娘子不必拘謹,南公子不似他人,待人溫厚,無妨。”

張屠戶喝酒少,便成了只有南北牧與黑塔就著羊肉大喝,晚間無事,南北牧也不去管著江文通,江文通自顧自的慢慢喝,也是喝下去不少。

黑塔喝過酒來了興致,走到院中使出一拳:“江公子,公子教的特戰拳皆是殺招,不便教你,教你一些軍伍強身健體又簡單易學的防身術,好生看著。”

黑塔練過一路,再練,江文通立馬過去跟在後邊一招一式的學,倒是學的不慢,尤其是那些插鼻撩陰之類的陰招,練過幾次便能上手。

秦氏看著黑塔教江文通防身術,甚是專注,見一時興起的張屠戶也起身要教江文通幾招,笑道:“南公子身邊眾人不似別處,看去皆是多年好友般融洽。”

“人生在世,短暫不過數十年,能走到一起,便是緣分。”

“來江南村之前,曾在大戶人家家中做過短工,卻不是這般融洽,三六九等那是萬萬不可逾越的。”

“既是緣分,何須分出個三六九等,在我這裡,沒有主子和家奴,只有朋友和敵人。”

秦氏認真說道:“南公子,老張可是朋友?”

“當然。”

“小女子也不知道還能陪伴老張幾年,能有南公子這般朋友,小女子真心高興,南公子,小女子敬一杯。”

秦氏待司晨找來一個不到半兩的小杯倒滿酒水,舉杯要喝,張屠戶見了,忙著過來奪過:“娘子這是作甚?南公子,我代娘子喝下。”

南北牧見著張屠夫與秦氏之間的恩愛,倒是起了無論如何都要找來好郎中治好秦氏的想法,只是治好寒病之後的秦氏,是否還可以生育?

立夏還得好幾天,入夜,天氣漸涼,張屠夫生怕秦氏著涼,早早的帶著張氏辭別眾人而回。

司晨淚眼婆娑:“公子,張氏真可憐,司晨當初若不是遇到公子,如今不知可否還活在世上。”

“司晨,不曾發生的事情,何須多想?”

“司晨卻是多想了,該死!”

伸手搽去眼裡淚花,司晨打一盆水去灶屋。

“公子今日累了吧?司晨去燒些熱水給公子泡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