坡頂練拳耍斧,如今又多了一人,江文通。

一個人在那裡對著一棵大樹一招一式慢慢練著黑塔和張屠戶昨晚上所教防身術。

“黑塔,今日有空,給文通造一個木頭人,讓他有個對打的對手。”

“公子,莫不是有心讓江公子以後做那兵部尚書?”黑塔忍不住玩笑一句。

南北牧半認真半玩笑:“那得看他能否吃得了軍伍之苦。”

三人練一陣回院吃早餐,突然開始狂風大作,夾帶著磅礴大雨,剛剛顯亮的天色再度暗了下去。

大雨一直未停,喝了白米粥,南北牧背了竹簍、舉著油紙傘進城送貨。

“老師,等等我!”

江文通一身蓑衣斗笠,因為箱籠的緣故,背後的蓑衣沒有辦法貼緊後背,剛出院子,鞋子和褲腳已然溼透。

南北牧看看他的鞋子:“今日也要去?這麼大雨,回頭不要著寒才好。”

江文通把褲腳擼上去,脫了兩隻布鞋拎手上:“老師不也一樣要冒雨進城?”

南北牧無語,與江文通一起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泥濘不堪的路上,想著等謝萬金的事情了了,想辦法給江南村的道路硬化上才好。

兩人在城外的路口分手。

南北牧朝著江文通的背影喊道:“既然豁出去了,便不要再守著讀書人的那點清高。”

“老師,學生會記在心裡的。”

江文通一手拎著鞋子,一手拉住蓑衣下襬,偶爾風大些,停住腳步待大風過去才繼續往前走。

“是個人才!”

南北牧笑了笑,繼續撐著油紙傘往城裡趕,未到城門口,有馬車迎面衝來,連忙站到路邊讓開馬車。

“小心駕車,不要衝撞了行人。”

車內有人出聲呵斥車伕,南北牧聽出是京口官學王教授的聲音,曾經在官學讀書的時候,南北牧可沒有少受這位官居七品的芝麻官教授的責罰。

想起昨日江文通回村之後說的鶴老與王教授之間起的爭執,今日的白鶴書院,只怕是有好戲看。

入了城,狂風仍舊,只是暴雨已然驟停。

給臨江樓的菜品交給瘦猴,南北牧沒有去二樓找郡主和柳爺,拎了包裹去對面的九州六神館。

“南公子,今日還這般冒雨來送?”潘掌櫃和她家男人連忙迎出門來。

“說好的事情不能失信,只是每日裡只能釀造出這麼些,少不了每日晨間都要跑一趟。”

南北牧說這話的時候,沒有忘記和先前冒雨也要來排在前面的那些謝家家丁笑著招呼。

潘掌櫃自從上次被南北牧呵斥過之後,再也不敢亂提不靠譜的建議,應和著接過南北牧手中的包裹走進店內。

南北牧正待再多說幾句,好讓那些家丁一旁聽了之後回去告訴謝萬金,寬寬這位謝家家主的心,一位全身溼透的壯實年輕人從街口大步走來。

抬頭看九州六神館的牌頭,朝著店裡的潘掌櫃夫婦朗聲問道:“這裡可是九州六神館?”

南北牧覺著年輕人的面相似曾在哪裡見過,也是朗聲說道:“牌匾上寫著呢,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