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然正式的邀請在此時此刻顯得頗有些突兀,但……

“好。”紀允禮微微一沉默便應了。

紀允禮本來就只是過來陪陸月的,但此時此刻,白佑對他丟擲了橄欖枝,就像白佑想得那般,紀允禮自然也是如出一轍的想法,本來沒想法,但白佑對他丟擲了橄欖枝,他瞬間就有了。

白佑雖發出了邀請,也有一定的底氣,但不確定紀允禮會不會應,直到此刻聽得這一字,才覺得心落在了實地。

“紀公子裡面請,文順去倒茶,晴晴,你陪紀夫人在家裡逛一會兒,我與紀公子說些時候話。”

白佑當即就做起了安排,而只認識陸月的時候自然得喊陸姑娘,但見到了紀允禮,再喊陸姑娘便不合適了。

白晴完全不明白眼前是個什麼情況,但她一向懂事,知道自己大哥這般安排定是有寓意,當即點頭應聲,“好的,大哥。”

說著就走向了陸月。

陸月卻是轉首看向了紀允禮,剛剛好這會兒起了一陣風,就那麼將陸月耳側的髮絲給吹得散落了下來,紀允禮當即上前兩步抬手幫她將散落在臉頰上的髮絲別到了耳後,那一瞬間的眼神就如同鋼鐵遇到了熔爐,瞬間便化成了水。

“去吧,我跟白公子說會兒話。”

陸月抿了抿嘴,似想問什麼,最後終沒問,乖巧地點了一下頭,“好。”

緊接著就跟著上來邀請的白晴朝著庭院外走去,眼瞧著就要從拱門拐出去,陸月有些不放心的再次朝紀允禮看了過去,這一看剛剛好對上紀允禮一直看著她的溫柔眼神,那一瞬間,陸月有種被抓包的感覺,當即腳下步伐加快,帶著幾分落荒而逃之勢,速度離開了紀允禮的視線。

這看得紀允禮失笑,不過僅一下便收斂了情緒,隨即轉身抬腳轉身朝著站著白佑的屋子走去。

白佑一直看著紀允禮,也因此將紀允禮與陸月之間的小互動都看在了眼底,所以當紀允禮入了屋內,他的第一句話便是,“紀公子與紀夫人感情很好。”

這一句瞬間便讓紀允禮有些清冷的面色柔和了下來,不過嘴上卻道:“尋常夫妻罷了。”

“便是尋常夫妻,感情也不見得有兩位好。那日承蒙紀夫人相救,紀夫人甚是坦誠,當日便言明之所以出手救我,只因為王家當時那一句皓鑭書院裡種了許多垂玲花,都是他家提供的。她當時只是為了確認我是不是與她夫君中了一樣的毒,順手救之。”

白佑的毒陸月跟他說過,但是這些話陸月卻是沒有告訴他,她當時只是說她救了個人,毒跟他相似,以及發現了王家這條線索,從沒說過是因為他她才救了個人,從而確定毒與他相似而鎖定王家這條線索。

一瞬間,紀允禮如同飲了蜜,絲絲甜意從心頭氾濫,周身的氣息肉眼可見的又柔和了幾分。

白佑看在眼裡記在心裡,紀允禮很在意陸月,至少此時此刻很是在意,而這就足夠了。

“紀公子,我白家雖敗落,卻也在藍州城立足這麼些年,人脈還是有點的。自那日令夫人言語之後,我便命人著手查王家,我自知直接查垂玲花定然查不出什麼,便查了王家同其他人家的生意來往,畢竟王家不會只將花賣給一家。”

“只是幾日查探結果無果,一點王家的尾巴都沒有抓到。但作為商人沒有幾個人是絕對乾淨的,這過於乾淨反倒是顯示了王家的心虛,不知紀公子可有法子一探這王家虛實?”

不多的幾句話,白佑將自己的底以及自己的目的都毫不掩飾的露了出來,可以說極其的坦誠,而這就是誠意。

“那不知白公子要做到何種地步?”紀允禮沒答而是先反問。

這話讓白佑前一刻還算平靜的眼底一下子就湧起了狂風暴雨,“自是以其人之道還之其人之身,他們怎麼待我白家,我便要他們如何。”

有這一句,紀允禮心裡便有底了,畢竟他也是這麼打算的,如此,接下來做起事來,就無須收斂了。

“大夫賣藥,不會認錯藥草,哪怕長得一模一樣幾乎無差,同理,王家作為藍州城裡獨霸一方的花草商人,若是連自己的花卉都不認識,也該做不到這麼大。我記得早幾年,王家可並沒有這麼大的勢力,可以說完全是後起之秀,而他憑什麼一下子洶湧而起,這是可查點之一。”

“王家若是當真私下不乾淨,自然不會第一次做這種掉包害人之事,而這裡的隱晦不會只有垂玲花與垂銀花一種,既然這個查不到,可以從其他的地方查,他不可能事事做到隱蔽,也不可能猜到我們會知道其他,這個需要我夫人幫忙,回頭我會跟我夫人說,到時候寫出一份清單給你,你照著查探即可,這是可查點之二。”

“而其三,你要知道讓一個人毀滅不一定只是從生意場上查起,且我們需要的是結果,而不是過程。人性若壞他絕對不會只是壞在一個地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