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紀秀才客氣。”

兩人就這麼打著官腔說著與喬財俊毫無關係之事,兩人不急,卻是急壞了一直等著的紀玉梅。

她才不管什麼恩科不恩科、戶籍不戶籍的,她就只要她的孫子好好的,可紀允禮呢?明明答應的好好的,衙門的人都上門了,他卻是隻字不提,是幾個意思?

“紀允禮你什麼意思?你還配做一個讀書人嗎?你怎麼能出爾反爾,你說過放過喬財俊的,你不去衙門就算了,現在衙門的人都上門了,你為何還一個字都不提?你還是個人嗎?那是你親表哥,你就這麼看著他去送死嗎?你怎麼能這麼惡毒?”

前半截還算是氣急敗壞的質問,後半截完全就是辱罵了,作為參與案件全程的馮向成都聽不下去了,怎麼能有人明明自己害了人,還這麼理直氣壯。

“胡鬧,你當衙門是什麼,大人判下的案子是說改就改的嗎?你以為你是誰?”

馮向成直接就呵斥了上去,言語間已然極盡收斂,要不是看對方是紀允禮長輩的份,刁民惡婦就該砸了上去。

然有一種人她眼裡就只有自己,別人給臉根本不會收斂,只會蹬鼻子上眼。

“我不管,紀允禮答應的,說會放過我家財俊,就要放過我家財俊。紀允禮,你答應的,你今日要是不辦妥了,我今日就吊死在你房門前。”

說著,紀玉梅就要找繩子,這是再次上演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了。

馮向成是真的被氣到了,這樣的刁民就該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但這裡到底不是公堂,可就算是這樣……

“馮頭領,我是原告方,是受害者,對害我之人的判刑我應該有權利言語幾句。”

紀允禮就這麼突然開了口,而這一句卻是讓馮向成更堵得慌,他為他報不平,他這意思是要說情?

不過這個想法只是一瞬就被馮向成否定了,他認識的紀允禮不是這樣的人,且若真的要說情昨日就該說了,或者說壓根就不會去告。

“小紀秀才這是有什麼要求?作為原告方,你的確有權利言語幾句。”

前一刻還要找繩子的紀玉梅聽到了兩人這般一對話,頓時也不找繩子了,就那麼雙眸期盼地看著紀允禮。

紀允禮轉眸看了她一眼,卻也沒急著開口,而是微垂眸理了理衣袖,很慢的一個動作,看得紀玉梅心肝肺都要急出來了。

就在紀玉梅就要繃不住再鬧的時候,紀允禮抬眸了,看向了馮向成。

“馮頭領,我想了想,如今這饑荒年本就吃不飽,再把人流放去荒蕪之地,無論是對犯人還是對官差,這都不是很友好,馮頭領你覺得呢?”

紀允禮這一開口讓馮向成沉默了,的確,流放人平日裡對官差就不是很友好,更別提如今這個饑荒年了。

若是十惡不赦非流放不可的案例,倒也不必在意這些,但喬財俊這個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