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去看看戰場,順便把周倉撈出來,再見見那個所謂的朝廷使者。”

宿衛和安平軍兵卒隨著劉襄進入營寨,屍體已經清理出去,但血跡猶存,腥氣撲鼻,蚊蠅群聚。

他叮囑了一句留守營寨的黑山軍司馬:“把血跡清除乾淨,注意滅殺蚊蟲,謹防瘟疫發生。”

“末將遵令。”

又走了幾里路,來到了裴元紹的居所,一處小院,幾間木屋,開啟後院的地窖,他探頭往下看了看,黑黢黢的啥也沒看著,一股涼氣帶著刺鼻的味道瀰漫開來。

劉襄捂著鼻子後退了幾步,向下指了指,幾名甲士順著繩索下到地窖裡面,不多時就拽出來兩個人。

其中一人膚色黝黑體型壯碩,看見劉襄咧嘴大笑:“哈哈哈,主公,你來救我了,主公遇刺,某可擔心了,就是去不了。”

劉襄被他這副沒心沒肺的二貨樣子打敗了,指了指水缸:“你先洗了澡再來見我。”

“主公,某想先吃頓飯,這些時日都沒吃飽。”

“去吧去吧。”劉襄很無奈,若不是沒人可用,誰會用周倉這個憨憨統領大軍,裴元紹攫取兵權的難度真心不高,可誰能代替周倉呢?能被自己信任,還能得黃巾餘部認可,唯有此人。

唉!

沒得選。

劉襄與周倉寥寥幾句,那個朝廷使者卻聽出了很多資訊,他眼珠亂轉,低頭思索。

劉宜程詐傷,謀劃黑山賊的計劃徹底落空,但其心懷異志,或可利用,吾撞破了他的私密,得想辦法脫身。

劉襄看著低頭思索的使者,開口說道:“朝廷的謁者?應該是王芬的使者吧?矯詔之罪,要誅滅三族的,你們應該不在乎,吾若是猜的不錯,你們在圖謀陛下,陛下在河間買地建屋,大修祖宅,你們是想在其北巡冀州之時發難。”

正史上王芬想在冀州起事,廢除靈帝,推舉合肥侯登基,可惜靈帝沒來冀州,反而要召他入洛陽,結果王芬被嚇得自殺了。

劉襄說這話,就是想嚇一嚇這個使者,看看能不能打破他的心理防線,瞭解一下王芬那邊的情報。

那使者驚惶之色一閃而過,他藉著整理衣冠安定心神,心中急速思考,須臾之間就定下計謀,雙手作揖躬身行禮:“南陽許攸,拜見劉鎮北。”

劉襄掩住口鼻一臉嫌棄,甕聲甕氣的說道:“別裝名士了,你都臭了。”

雖然面上嫌棄,但他心中慶幸,這是袁紹的謀主之一,也是助曹操幹翻袁紹的最大功臣。雖然品行不怎麼樣,但智謀可不差,若自己真的遇刺,三十萬黑山黃巾怕是難逃此人的算計,若非裴元紹把此人關了起來,自己的平叛之路絕不會這麼順暢。

不能掉以輕心。

許攸手抖了一下,壓住被羞辱的怒氣,恭敬的說道:“皇帝昏庸,天下離亂,吾與友人上下求索,想尋一條中興漢室之路,多番思量,唯有廢帝另立。放眼天下宗室,劉鎮北英姿勃發,實乃真英雄也,願奉為至尊,我等志切匡扶,義唯尊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