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 作壁上觀(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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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彧領族人北遷的時機很微妙,起行之時,關東士族正在悄悄的聚兵,明面上毫無波瀾。
等他們渡過黃河來到冀州境內的時候,東郡太守橋瑁偽造三公書信,發檄文傳往各地。
冀州也收到了指控董卓各項大罪的檄文。
沮授進言:“主公當起兵,與各部結盟,共討國賊。”
“關東士族不會服我,盟主之位必定另有其人,若其發令,命我獨立攻打洛陽,聽還是不聽?若其要糧,給還是不給?”
以關東士族的思維習慣,家世顯赫,名聲遠播的袁紹是盟主的不二人選,劉襄若是參與聯軍,必定被當成炮灰,他才不會去趟聯盟討董的渾水。
沮授揪著自己不多的鬍鬚,擔憂的說道:“冀州近而洛陽遠,恐關東聯軍會先北上而後西進。”
劉襄明白他的意思,現在是站隊的時候,關東士族和董卓得選一邊,若想置身事外,兩邊不靠,就有很大的機率會捱揍。
但那是實力弱小的勢力才會擔心的事情,安平軍戰力強大,有資格保持中立,關東聯軍會防備他,卻不敢在戰勝董卓之前先來招惹他。
“公與不必憂心,我軍只需守好黃河,他們不敢來打,真把我逼到了董卓一方,關東聯軍必受重創,有覆滅之憂。”
沮授見主公心意已決,便不再勸結盟之事,反而打起了青州的主意:“主公何不趁機出兵青州,若雄據幽、並、青、冀四州之地,則天下可期!”
劉襄苦笑一聲:“我也想,可缺乏糧草啊,若大軍出征,必然要擠佔百姓口食,不知有多少人會因此餓死,十萬?二十萬?如何忍心?”
“主公仁慈,可戰機轉瞬即逝,當以大局為重啊。”
“公與不必再勸,吾起兵便是要安頓百姓,麾下兵卒,治下百姓心向於我,皆是因為如此。若為取地盤而捨棄百姓,便是本末倒置,絕不可如此行事,否則人心離散,大勢去矣。”
哪頭重哪頭輕,劉襄看得明白,沮授獻上的兩個計策,他也理解,混入聯軍,借關東士族之力幹掉最強的董卓勢力,然後再使手段分化、消滅聯軍各部。
或者之後提出來的趁亂攻略青州。
都不錯。
可他的眼睛只看到了士族爭鋒,心裡也滿是用權謀智計奪取天下,沒有看到百姓,或許看到了但不在意,百姓在他的謀劃之中,只是工具,只是奪取天下的踏腳石,他不會在乎攻城掠地的過程中,死掉多少底層百姓。
這不是他冷血,而是大多數士族之人的慣性思維。
他們自從出生,就習慣了高高在上,他們有家國情懷,知忠義,守禮儀,會為了天下動盪而憂心,會為了戰爭離亂而悲痛。
但他們也會習慣性的忽略百姓的苦難。
這是階級分化引起的思維盲區。
慷慨悲歌計程車人,大多不是壞人,他們只是習慣了不去低頭看一看底層的環境。
而劉襄不同,他雖然被大漢改變了很多,但至少在自己身上,克服了這個時代。
他的思維不會被階級和朝代所束縛。
“公與,吾十六歲領兵,到現在已經五年有餘,大小百餘戰,從未敗過,你知道為什麼嗎?”
“主公多謀善斷,用兵如神,又能賞罰分明,愛兵如子,麾下士卒人人用命,自然百戰不殆。”沮授拍了個大馬屁。
人在江湖,要懂得人情世故,拍拍領導馬屁而已,不丟人。
劉襄嘴角上翹,乾咳一聲,壓下了笑意:“咳,吾不過中人之姿,公與謬讚了。吾之所以能勝,皆為治下百姓支援,需要兵丁,他們便將兒子送來,需要甲冑兵器,他們就去挖礦打造,需要糧食,他們便去種植莊稼。
他們支援我,所以我才有強軍、堅城,敵人面對的,是我治下的千千萬萬個百姓,焉能不敗?”
他拍拍沮授的肩膀,總結道:“人,才是最重要的,我的子民,比什麼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