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襄沒理尉仇臺,瞪了袁渙一眼:“為何不回玄菟?”

袁渙覺得主公沒有打扶余的意思,否則依著他往常的作戰風格,大軍早就衝進了扶餘國境,那扶余的王城就是一圈木牆,哪裡擋得住漢軍攻伐。

措辭嚴厲必是另有所圖,就配合的說道:“明公攜大軍而來,又命我等撤離,扶余上下驚怖,士民苦苦哀求,吾實在不忍心吶,遂來懇求明公,暫息雷霆之怒,給扶余子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生民何辜?望明公饒恕他們吧。”

劉襄確實沒有打扶余的意思,他就是來嚇唬人的,藉著袁渙的臺階,恐嚇尉仇臺:

“吾今日能滅了鮮卑,明天便能滅了你,小小扶余,竟敢違揹我的軍令!誰給你的膽子?念在袁治中為你求情,便放你一馬,三日之後整軍南下,讓我看看你的表現,若敢敷衍,數罪併罰,必叫你身死國滅!”

尉仇臺鬆了一口氣,他聽說過這位鎮北將軍的威名,原以為遇刺受傷,誰知道好得這麼快。

都說這位用兵如神,但也太神了吧,一個月就把東鮮卑給滅了,去年鮮卑人還打得扶余焦頭爛額,難以抵擋,今年惹了這位煞星,立刻就被滅了,太恐怖了,這還是人嗎?

聽到放他一馬,要他整軍南下,趕緊連聲應命:“吾這就整軍,傾國南下,隨將軍平滅高句麗,以贖罪過。”

劉襄嗤笑一聲:“扶余的戰力我是不指望了,讓你出兵就是看看你的忠誠,算了,便運送糧草,充做民夫吧。若是這些也做不好,你立下的太子,就別想朝廷冊封的事了,回家種地去吧。”

扶余王想要名正言順的繼位,需要得到大漢朝廷的冊封才行,他這話的意思,尉仇臺聽明白了。

什麼充做民夫,什麼運送糧草,都不重要,從哪運才是最重要的,這是要扶余提供攻打高句麗的糧草補給。他咬咬牙,讓黔首勒緊褲腰帶,再從士人中抽調一部分,應該能湊夠吧?

唉!

不行也得行啊。

要不然人家就要自己來取了。

下定決心,他開口應諾:“請將軍放心, 我國必能辦好運送糧草之事。”

劉襄滿意的點點頭,這是聽懂了。

他是極為推崇就食於敵的,大軍攻伐,糧草消耗巨大,得想盡一切辦法節省。

就食於敵便是最好的辦法,每吃敵人一口,便能為幽州百姓節省好幾口,這種好事絕不能放過。東鮮卑的羊都快被吃光了,現在還吃不到高句麗的糧食,所以,他不介意先吃幾口盟友的。

見尉仇臺識趣,就開口給他畫了個大餅:“鮮卑已滅,高句麗覆滅在即,挹婁本就被你們壓制,扶余便是大漢北境之首,好日子就在眼前,何必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這話一出,尉仇臺感覺心情好多了。

沒等他回話,劉襄漫不經心的說道:“北地貧瘠,我是看不上的,只要沒人挑釁,你當我願意來這種破地方?大漢幅員遼闊,會看得上你們這點家當?一個個的都不省心,非要找死,那好吧,如他們的願便是了。”

這話說得裝逼,但尉仇臺不敢反駁,他見識過洛陽的繁華,也感受到了劉襄的強勢,只能恭維的說道:“他們沒見識,如何知道大漢的繁榮,又怎會想象得出漢軍的雄壯,將軍神威,震懾四方,必能讓宵小之徒不敢造次。”

“尉仇臺,你和他們不同,你是朝廷冊封的扶余王,是見識過京城風貌的,吾便告訴你一個道理。”

“請將軍指點。”

劉襄目光凜冽,盯著扶余王尉仇臺,沉聲說道:“想在北境生存,需要記住了,順我者昌!逆我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