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襆婁圭心情有些低落,尤其想到本部人馬,為攻奪潼關,同關中軍交戰中,必然會死傷慘重,而裡面的不少死傷,完全可以應用時間和戰法來避免,卻不得不如此時,越發悲哀。

其向荀攸一禮,打算就此離開。

但左腳尚未邁出舍門,忽聽荀攸話語從後傳來,充滿了告誡。

“子伯,文蔚於汝意見不同,今次汝之部從,由之排程,在軍事方面,可當適應為之。”

荀攸這是明著提醒婁圭,小心路粹使壞,藉由軍務之事,向曹操那裡告狀。在河南本地軍務方面,若說荀攸是總領之人,其實並不完全恰當,暗中得受曹操密令的路粹,才是真正可向曹操回稟之人。

婁圭步伐一頓,心中微沉,轉身頷首道:“謝軍師提醒!”

望著婁圭的背影,漸漸與夜幕融為一體。

考慮到來日,朝廷所轄諸州地,或因曹操之令,而多生困境,民生更為艱難,荀攸心中難安。

同荀彧不同,即便看到曹操於朝中權勢的專制,甚至有封王之意,或是圖謀天下,荀攸未有劇烈反對。他並不在乎天下誰主,而是在於個人有個能發揮才能之所,更以安定天下,輔佐雄主大業為主。

且同荀彧之間,他之二人,並不算親厚。曹操明知如此,所以,即便對政見不合的荀彧加以打壓,但荀攸本人,便是面對旁人誣陷,亦為曹操重用之。

然以當下,看到曹操這位他傾力輔佐的雄主,因劉釜勢力擴張,而產生形勢誤判,多將影響朝政局勢,自己又難以在此時,加以勸勉時,他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將其中不利影響,降到最低。

甚至為朝廷軍在即將爆發的全面關、並戰事之失敗, 而做好謀劃。

他來到案几處,伏案執筆,打算為鄴城去兩封信件,一封信件,是給當下的東曹掾毛玠,一封則是給冀州別駕崔琰。

毛玠被曹操贊做“此古所謂國之司直,我之周昌也”,才能出眾,當得公正清廉,時下在鄴城,同崔琰一道處理民政和人才選拔諸事。

私交方面,他同毛玠交情還算不錯。

至於崔琰,除了冀州要務,多經其手外,因將女兒交給曹操之子曹植,且專為曹丕等曹操諸子教導課業,同曹操關係匪淺。曹操本人又賞識之才學,遂以影響巨大。

與二人去信,荀攸也是希望能借二人,同他一道,勸解丞相曹操,戰事之外,不要忘記安定好的地方民生。

聽到雞鳴聲響,荀攸才放下手中筆墨。

他用冷水清洗臉頰,自覺清醒不少。

天色漸明,能看到官署之外,不時有成群結隊的兵士前行,各種旗幟飛揚,自是路粹得命後,按照昨日軍議,率先開始了雒陽本地大軍調動。

而新的風暴,已經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