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的擔憂,其實正在轉化為現實。

就是因為擔心糧食問題,劉釜才速派左棟往交州尋找出路。

而至七月,一場大雨過後,由心開闢的山道,從荊州邊地湧入蜀地,而後到達安夷的一大批流民,終於是成功抵達了異羅湖之畔。

“兩千人,還是拖家帶口的兩千人!吾等初以為還是大軍攻來了!”

左棟去職,新上任的縣寺主簿趙集給出了統計兩日的資料。

趙集本是安夷縣寺初建時,為郡府遣來的低階小吏,但因在春時的官吏考核中,排名第一!

故,在主簿有了空缺後,劉釜即讓之迅速頂了上去。

兩千人,不算之前幾十、幾百的小夥流民,這還是第一大批選擇來到安夷的流民。

劉釜深知,這絕對不是最後一批。

安夷當下的在籍民眾,經過一年的發展,已達六萬四千之眾。

好在安夷縣的地盤,為郡府劃分時,將眾多崇山峻嶺、無人生息的地方都劃分了進去,單是面積而言,足以排進益州郡下轄縣地中的前三,足以安置湧入者。

可多為開墾之地,人越多,糧食的問題越發嚴峻,如不能解決恐生大亂。

交州之糧,亦未能在短時間購買,並運至安夷。

拒之入安夷?

劉釜自不會這麼做,那不是砸自己的招牌嗎?

何況,拋開糧食問題,他需要的就是人,而且是想這般拖家帶口而來的越多越好。

“如今縣寺的糧倉中,可供以流民使用者幾何?”

趙集彙報時,恰逢縣寺官吏下班時,劉釜也沒了直接去記室問詢的想法,直接朝趙集問道。

平日趙集正是督管此事,對內中最為明確。

趙集憂心忡忡道:“儲備糧,尚有八百石,賑災糧,尚有一千二百石,此皆為南中包括蜀外收購而來。近些月來,各地糧價多有上漲。

且縣君以府君之令,使鹽隊在南中多地開採鹽池,以補縣中空缺,但卻自今歲初開始,鹽價亦有下降,兩相結合,下吏擔心以後糧食會越來越難收了,而吾安夷的人卻在不斷增多!

若是再放流民而入,只怕最後會出大問題!”

他略作猶豫,又補充道:“下吏的想法是,當控制來吾安夷的人數,且要一直保持糧倉的糧食儲備。安夷關之地,恰只有這一條路可以同過……請縣君明鑑!”

劉釜聽得心裡也有些感慨,他沒有直接同意趙集的建議,也不可能同意,吩咐道:“趙君之建議,我明白了。還請趙君多走兩步,將鄭縣城,高縣尉,文君和王君叫來議事!”

趙集看出了劉釜的意思,默默嘆了口氣,拱手後往外尋人去了。

在此間隙,劉釜拿出了案幾下壓著的地圖,手指在益州和交州交界的山巒間劃過,心道:

“左棟此事也早該到交州了,其與士氏的商議,要不了多久就會傳回訊息。而誰能解安夷之危機,唯有交州這等糧食富裕之地,以及蜀內。

荊州和益州的邊塞對抗,讓安夷人往荊州方向尋糧的徹底斷絕。否則,可以繼續以鹽換糧。”

今歲初夏,趙韙和劉表的外甥張允就在魚復邊關打了幾場,各有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