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蔡曉光乾脆地拒絕了他的請求。這樣的失落,倒也原本就在周秉昆的預料當中。

但他回家的時候,又遇到了那個塗志強。

塗志強為人很仗義,平時對周秉昆在外面也有袒護、保護。

周秉昆為人又很憨厚,對他有感恩之情。

兩人見面,周秉昆見對方神情落寞,就開口詢問。

塗志強沒有說具體詳情,只說自己的一個好朋友,外出的時候不小心,被過路的馬車撞倒,壓斷了一條腿。

這事本來應該向事主索賠,但水自流卻只是自己求醫問藥,連醫院都不敢去。

“不去醫院能行嗎?這不就落下殘疾了嗎?”周秉昆聽著心驚。

塗志強搖搖頭,自顧走了。

好朋友這樣傷心,周秉昆跟著也很難過,因為自己幫不上什麼。

聽他說完,閻解放漠然地說:“人間的悲喜劇,隨時都在上演。路是自己走的,別人即便幫忙,最終還是要靠自己。”

周秉昆點點頭,喃喃地說:“鄭娟呢?”

閻解放想了想,低聲說著:“中午你給她送了五個饅頭,能每天都去送嗎?”

周秉昆看看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們家也不是每天都能吃到饅頭呢。”

“所以啊,有句話說‘救急救不了窮’,‘幫得了一時,幫不了永遠’。”閻解放默默地說著。

“那就不管她了嗎?”周秉昆急切地說著,聲音都提高了。

警覺到離家門不遠,他趕緊再壓低聲音說:“解放哥,姐夫,你不是說有辦法嗎?”

“嗯。”閻解放暗呼口氣,“我會盡力的。但是否能有效,我也不敢說。”

“這就行了。”總算有個希望,周秉昆很懂事點點頭,“你怎麼幫她呢?”

“我先去試試,暫時彆著急。”閻解放說著,再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我們回屋。”

正要跟著走,周秉昆又有點遲疑:“解放哥,”

“嗯?”閻解放轉身看向他。

“我,”周秉昆很神秘向窗戶處看了一眼,再低聲說,“我跟你說,你可別生氣。”

“不會的。秉昆,有什麼事你就直說。”閻解放鼓勵著說。

“蔡曉光,他很喜歡我姐。”周秉昆說完,衝他擠擠眼睛。

閻解放先是笑著說“這有什麼”,隨後再詢問他:“所以你去求他?”

皺著眉頭想了想,周秉昆並不能確認自己的行為,是否與蔡曉光和姐姐可以聯絡到一起。

“好了,秉昆。不管怎麼樣,以後都不要用乞求的方式。這不會得到什麼,即便得到了也沒什麼意義。”閻解放淡然地說。

“嗯,我記住了。”周秉昆老實地答應後,再低聲笑嘻嘻地問,“你真的不生氣?”

“這有什麼可生氣的?即便心裡有點不舒服,”閻解放板著臉說,“但是我保證——蔡曉光再費心費力,即便幫到你,也對我和你姐的事起不到什麼作用。他那是‘瞎子點燈——白費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周秉昆笑著補充。

兩人對視一眼後,大笑著回了屋內。

走到東間屋,閻解放略微掃視之下,頓覺情形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