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周秉昆無奈地笑了笑:“經常的事兒,還好。”

坐在他的旁邊,閻解放低聲問著:“怎麼了?有什麼事兒?”

周秉昆看看他,忍了忍還是沒說。

站起身來,他長呼口氣:“我去趟廁所。”

“一起。”閻解放隨後跟他走出了屋子。

真的像是周蓉說過的那樣:此時的吉春市,處於較為暖和的時候——大概也就是零下二十二三度吧。

兩人去了公廁回來,閻解放說著:“溫度這麼低,我似乎很能適應,倒也沒覺得有多冷。”

“習慣了就好了。”周秉昆點了點頭,“要麼就是心裡知道——只能忍著,反而也就輕鬆了。”

閻解放驚訝地看著他:“秉昆,你還真的可以呢。說的話都很有哲理,有才!”

想起自己寫的那首詩,周秉昆不禁笑著搖搖頭。

“秉昆,遇到什麼事兒了?”閻解放追問著,“說出來,我肯定能幫上!就是幫不上,也比你自己我在心裡強。”

周秉昆自覺在家裡很受冷落,卻能得到閻解放的真心關懷,就很感動地對他點點頭。

沉默了一會兒,周秉昆低聲說:“我去找蔡曉光了。”

“嗯。”閻解放略微回應後,看向他,“想幫助鄭娟?”

周秉昆這次沒有紅臉,而是很鎮定地點點頭:“嗯。”

低頭想了想,他再說:“解放哥,你不會覺得,覺得我很過分了吧?”

閻解放聽了這個大男孩的話,為他的真誠而感動。

“秉昆,你這麼信任我,我也真心地告訴你,”他回視著周秉昆的眼睛說,“人的一生,也未必能夠遇到彼此都是真心喜愛、能夠真心體諒的人。如果你覺得遇到了,就應該表現出勇敢,堅決不能錯過!”

周秉昆得到了鼓勵,立刻生出感動來。

“解放哥,我怎麼覺得咱們就是一家人呢?好像我跟你說話,沒有任何障礙。我心裡想的,似乎猜都被你猜出來了。”他帶著疑惑和感動說。

“應該的啊。我們在一起,還見外嗎?”閻解放坦然地說。

“你喜歡我姐。”周秉昆突然說。

閻解放被他猛地說出心事,只是略作驚訝後,很快也就鎮定了下來。

從京城千里到了這裡,難道只為了筆友交流,為了阻止周父去進京還錢嗎?

當然不是。站在這裡的周秉昆,坐在屋裡玩牌的另外幾位周家人,當然可以瞭解閻解放與周蓉,已經萌發了彼此愛慕的事實。

“你會反對嗎?”閻解放淡然地說,“雖然這並沒有什麼沒意義。”

“那你還問我?”周秉昆笑著說。

“好。”閻解放笑得很自信,“你遲早要喊我‘姐夫’。”

“姐夫。”周秉昆老實地說了一聲。

閻解放立刻受到感動,伸手摟了樓他的肩膀。

“說吧,秉昆。找蔡曉光幹啥去了?”他微笑著說。

周秉昆畢竟是半大孩子,忍不住為了鄭娟的事,去求助蔡曉光。希望他有權勢的父親,可以幫鄭娟安排個工作。

但對於鄭娟的具體身份,周秉昆還是做了適當的隱瞞。

蔡曉光很精明,也知道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況且,周秉昆說的不過是轉彎抹角的一個什麼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