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平穩了一些,他看向駱士賓:“賓哥,我那裡也撐不住了,你把我的,還有其他工人的工資結了吧。”

“看看,看看!”駱士賓幾乎是一邊咆哮著,一邊把自己衣服的所有衣袋,都翻個底兒掉,“兜兒比臉乾淨!你要臉不?拿走!”

“哎,賓哥,你咋罵人呢?!”曹德寶覺得羞惱。

“德寶,他是說他自己呢。”水自流勸說著,從自己身邊的提包裡,翻出二百元錢,“就這麼多了,你給大家分分。”

借過錢來,曹德寶瞪了一眼駱士賓,再詢問:“那些蘭花咋整?”

駱士賓惱恨得說不出話,水自流淡然地說:“德寶,做事痛快點兒。拿了錢就走人,其它的事,我們自己會處理。”

點點頭,曹德寶轉身出了屋子。

剩餘的事情很簡單。

如果以二十、三十,或者十塊八塊,一盆盆地賣掉那些蘭花,水自流等人覺得實在丟人。

索性,他們就找各自拿著木棒,親手把那些蘭花打個稀爛。

“噼裡啪啦”的一片亂響聲中,花盆隨即碎裂,不管是多麼高雅的蘭花,也都在他們的棍棒底下,變為了凌亂的雜草。

既是要出口氣,又因為手裡還有錢,他們這麼做,倒也不失為闊氣,只是代價太慘重、心裡在滴血。

狼藉一片之後,他們扔掉手裡的木棒,沉默著走出這個場地。

外面仍然是藍天白雲,陽光明媚。

駱士賓強充著好漢:“水哥,你們去南方吧。我,”

拍拍他的肩膀,水自流微笑著說:“賓子,我們重新幹。”

感激得眼圈發紅,駱士賓悔恨地說:“還是水哥做事冷靜,我這一輩子都記住了。”

塗志強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這個教訓,連帶各種費用,花了十五萬多!”

駱士賓臉上通紅,咬牙說著:“這是周秉昆給我設的圈套!”

水自流默默地點了點頭,隨即就回過神來,看向塗志強。

他之所以有這樣的反應,首先也是隱隱地感覺到,這件事雖說是市場自身的原因造成,但似乎周秉昆出售蘭花的時間點很詭異。

實在是太合適了。

駱士賓要去找他的麻煩,卻反而被他說得動心,進而又買下了他所有的蘭花,並全部砸在了手裡。

好像這一切,都能和周秉昆搭上關係,卻又跟他沒什麼關聯。

駱士賓暗自咬牙:“水哥,這事兒沒完!實在不行,我就豁出去了!”

見他的意思是要玩命,水自流和塗志強知道,他也只是再次去領受一頓揍,再次受辱罷了。

可如果駱士賓真的狗急跳牆,要找社會中的人去找周秉昆鬧事。那麼,這就會引發出來大事件。

無論是駱士賓出事,還是周秉昆出事,水自流和塗志強都不願意。

駱士賓出了事,他們的三人組就沒有了領頭人;周秉昆出了事,這三人絕對逃不了干係,肯定還是要進局子。

尤其塗志強一直自詡講義氣,絕不會允許駱士賓暗害周秉昆的事情發生。

可怎麼平息駱士賓的憤怒,甚至包括水自流和自己的疑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