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去年蕭氏返回士族籍開始,整個莊子瞬間換了一個氣象,發展速度驚人,清茶產業、購置田產、招募流名、三叔調回武進、蕭書、七叔、九叔去徐州、族長將出仕郡府.......

一件一件事,在很短的時間內完成,這讓蕭氏在武進徹底站穩了腳跟,整個武進的寒門都吸附在蕭氏身上,而蕭氏依靠“五姓聯盟”,以京口刁氏為首,於是晉陵五縣便緊緊的捏合在一起,這便是士族的可怕。

毫不誇張的說,若是戰事來襲,這五家可以輕輕鬆鬆湊出一支萬餘人的軍隊,依託長江天險和丹徒水道的防禦工事,與來敵在江南水鄉鏖戰。

再由此,往整個天下想象,長江以南,有多少個像晉陵“五姓聯盟”這樣計程車族聯合體,它們才是東晉的基本盤,若是惹惱了它們,換個聽話的皇帝不費吹灰之力。

蕭欽之在半山腰尋了一塊青石臺階坐下,不由得想到像司馬家這樣做皇帝的,屬實頭一份,太憋屈了,於是在司馬家的襯托下,不得不感嘆秦皇漢武的偉大,唐宗明祖的氣魄,以及後世偉人的開天闢地之舉。

“混小子,想什麼呢?連老夫來了,也不知道。”不知何時,崔來頭杵著一支柺杖,從山腰下磨磨蹭蹭的走上來。

“老頭,啥時候杵柺杖了?”蕭欽之納悶道,猶記得去年這個時節,崔來頭健步如飛衝上了小道觀,要踢千老道的山門。

“還不來扶老夫一把,混賬東西!”崔老頭罵一聲,將柺杖往地上一杵,一聲傳出。

“嘻嘻,來了,來了。”蕭欽之趕忙下山,扶著崔老頭的右手。

崔老頭緩緩的往山上走,一步一步,不急不慢,待走到蕭欽之坐的地方,指著山下的鳳棲湖,問道:“小子,老夫問你,見此景,可有什麼感想?”

“去年就一個學堂,孤零零的在湖畔,今年較之於去年,無疑是翻天覆地之變化。”蕭欽之坦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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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崔老頭不屑,怔怔看著好久,才嘆息道:“你的眼界比你那個二伯倒是高了一些,在你這個年紀,已然不錯,但遠遠還不夠,你蕭氏便是將整個鳳棲湖點亮了,也不及華林園一角啊。可惜,老夫已經動不了,否則何至於老死在這鳳棲湖畔。”

崔老頭沉默了一會兒,緩緩轉過頭,繼續往山上走,蕭欽之擔心道:“這麼晚了,還上山麼?”

“你那個二伯就只會站在湖邊看,你好歹站在了半山腰,明明山頂有仙人臺,可一覽南北風雲,偏不知道站在高處縱觀全域性。”

這一頓損的,蕭欽之毫無脾氣,卻也知道崔老頭絕不是無的放矢之輩,晚上沒事幹,去山頂吹風,一定是有什麼事要說。

一老一少,不聲不響,緩緩向山頂的仙人臺走去,路過道觀,不見燈火,想來千老道還沒從羅浮山回來,花費了好大一會兒,才走到了仙人臺。

崔老頭從身上取出一塊絹布,鋪在地上,朝著北方,顫顫巍峨的坐下,像個雕像一樣,許久未出聲,就只是看著,靜靜的......

這個春夜的月又圓潤了些,山頂上的風大了不少,春天的芬芳並不會因為夜晚而吝嗇,芳草野花的香味徐徐而來,隨之而來的還有遠處田野上的希望。

“小子,看到了哪裡?”崔老頭問道。

蕭欽之凝望著北方,目光迅速掠過了鳳棲湖上方,順著丹徒水道,到達了曲啊,然後是丹徒,最後達到北固山下的“蒜山渡口”,遙望著對岸的“瓜洲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