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這就是演技(超級大章)(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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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邈、趙芸菲、滿谷、周烈抬著蕭欽之出了班房,話說蕭欽之演技也是上佳,整個人一動不動,好似昏迷了般,氣息萎靡不振,臉上、身上血跡斑斕,怎麼一副慘狀了得,無一絲下午公堂舌辯之風采。
周烈與滿谷張著大嗓門,嚎啕大哭,音色悽楚,半天也不見落淚,好歹天色黑,看不清楚:“小郎,小郎,你醒醒,你醒醒啊。”
周烈聲音悲壯慘烈,怒發而嘯,嘶吼道:“我們這就回武進,通知荊州、江州的大郎君與三郎君,帶兵挑了整個華氏。”
蕭欽之忍著尷尬,暗地裡掐了一把沉浸於個人表演而無法自拔的周烈,小聲的提醒道:“過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華氏還沒解決,又來了個更狠的刁氏,不想主角蕭郎君竟是在此特殊時節,於縣衙裡被“害”了。
縣衙裡的人都懵了,聞聲大震,面面相覷,一顆心都懸都在了嗓子眼,趕緊來瞧。
吳縣令內心真是吡了狗,心想:“我TM一個混子寒門縣令,素日裡從不幹傷天害理之事,充其量就喜歡搞點小錢花,怎就慘遭飛來橫禍,這是招誰惹誰了呀?”
吳縣令顧不得整理衣冠,“蹭”的就往事發地跑去,縣丞與主簿緊隨其後,心裡早已將縣尉的祖宗十八代都翻了一遍又一遍,猶不解氣,又用大青牛犁地了好幾遍。
趙芸菲表演的最真實,雙眼噙著淚:“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啊?”
徐邈見人來前檢視,靈感當即爆發,學著蕭書的模樣,仰天長嘯,對月哀婉道:“盛世容顏遭毀,‘江左衛玠’之名不在,人名俱亡矣,俱亡矣啊——”
這個時代,臉好比一個人的姓名,毀人臉與害人命無異,吳縣令見蕭欽之被抬著,臉上血跡模糊,心中痛惜道:“唔亦慘遭毀矣!”神情恍惚間,跌落在地,顧不得肉體的疼痛,迅速爬起身,朝著身後來人,大肆洩怒,開口即辱罵,什麼斯文、雅量統統丟一邊,怒不可竭:“這是誰敢幹?這是誰幹的?查,趕緊查,本官要親手撕了這害人的貨。”
縣丞、主簿內心惶惶,開始追溯華氏的祖宗十八代,一個吩咐戒嚴整座縣衙,一個去譴人請名醫來救治。
吳縣令也是不易,他這個寒門縣令是一把辛酸淚無處說,說是一縣之長,實則無錫縣兩大豪門連正眼都不帶瞧他的,有事僅譴個小廝來報,一縣之長的地位甚至比不上豪門裡一管事的,何其悲哀!
現在京口刁氏攜顏、戴,來勢洶洶,夾在雙方之間,無論結果與否,他這個縣令都討不了好果子吃,如今只祈禱蕭欽之無性命之憂,他或可有一條退路,罷官回家,平淡餘生。
“吳—吳縣令—”蕭欽之虛弱無力夾雜著巨大的痛楚之聲傳出。
吳縣令心中愕然,不禁湧出一絲喜悅,連忙上前,抓著蕭欽之的手,安撫道:“蕭郎君,先不說話,等名醫來給你醫治,或許還有轉機。”
蕭欽之神色悽然道:“此事與吳縣令無關,我知吳縣令不易,事後會與澄清,不教吳縣令為難。”
又費力的起身,開始了華麗的表演:“人生在世,坎坷磨難,盡是對我等寒門子弟之磨礪,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哪得事事皆順呢?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謂之大丈夫也。大丈夫立於天地間,需坦坦蕩蕩行事,浩然正氣於己身,任爾東南西北風,我自巍然不動,豈能被這點難事打敗?”
“仙民兄、芸菲兄莫心憂,快扶我起來,我堂堂正正進縣衙,須得堂堂正正走出去,當顯大丈夫本色也!”
吳縣令心中湧出了一股巨大的感激之情,還想勸幾句,卻被蕭欽之婉言拒絕,遂親自扶著蕭欽之下地站立,但見蕭欽之一少年人,經受如此大的迫害,仍舊能坦然面對,笑看人生,不禁為之折服,心悅誠服的嘆道:“蕭郎君,真名士風采矣!”
蕭欽之下地,踉蹌行了幾步,索性徐邈與趙芸菲眼疾手快,扶住了,就這麼一步一步,緩緩透過明光大振的縣衙公堂,再一步一步走入輝煌的無錫城中。
徐邈與趙芸菲被蕭欽之一系列的操作與精湛的演技,徹底震撼了,遂將眼看到的這一切,仔仔細細的藏於心中,表示回去要認真的覆盤。
吳縣令相送至縣衙門口,見蕭欽之一行人緩慢不見身影,方才作罷,回身立刻招呼縣丞與主簿進了一個單獨的房間,竊竊私語,共相大事,以求自保。
楓林渡口,水波泛泛,夜色沸騰,兩岸人聲鼎沸,人潮洶湧,不下千人計,老百姓競相來觀,稱聲道好,只見渡口的空地上,素日裡威風凜凜,魚肉鄉里的縣尉與十來個捕役,此刻模樣慘楚,鼻青臉腫,官服被扒下了,被縛住了手腳,跪在地上。
遭受荼毒久矣的老百姓,長久無處訴苦,今有刁氏主持公道,已然不懼,立刻開嘴辱罵、吐唾沫、臭雞蛋、臭菜葉子紛紛丟去。
刁氏的精悍部曲可不管老百姓怎樣,甚至樂得瞧見此景,故意露出一個大豁口,供老百姓丟髒汙。
刁氏的雙體大畫舫船,二十多丈長,七、八丈高,於內河道中儼然一個龐然巨物,雄踞於楓林渡口,船上重樓高閣,雕欄紅漆,軒窗林立,裝飾華美,隨處可見的金銀器皿,窈窕女侍,端的富麗堂皇,雍容黃貴。
正待華燈初上時,船上金碧輝煌,倩影攢動,繡紗與飛衣襬動,笙歌與燕舞齊輝,夜風也好似來助陣,滾滾楓林葉摩挲聲遠揚,層層細波紋盪漾粼粼,這一切都在展示著頂級士閥京口刁氏的豪門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