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這就是演技(超級大章)(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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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無錫縣,能被邀上船一覽者,寥寥無幾,不過恰逢太湖雅集召開在即,晉陵郡才俊風雲際會於無錫,隔壁吳郡的雅士也來旁觀,更有東道主顧氏虎踞於此,因而刁氏豪邀廣大才俊登船,不限士庶,所以今夜的楓林渡口,刁氏的雙體大畫舫船上,格外的熱鬧,香氣透徹無錫城。
畫舫船的一層,全是受邀而來的寒門子弟,能登上這艘船,便代表著身份與地位,皆與有榮焉,感謝刁氏,豪誇之類的詞句不絕於耳。
畫舫船的二層乃是受邀計程車族子弟,此處視野極佳,側聆楓葉林,西遙望太湖,俯瞰楓林渡,坐擁無錫城。
與刁氏的雙體大畫舫船上的喧鬧不同的是,渡口內的另一艘,來自吳郡的四角飛簷大畫舫船上卻是很冷清,只在船首站著幾人,儀表堂堂,風姿俱佳,陳談之赫然在列,幾人相熟,乃是在觀夜景。
及冠少年張玄之端著一杯美酒,遙看楓葉林,不禁想起了令這片楓葉林揚名的詩作,誦上了一遍:《登無錫楓林渡詠懷》,又聯想到了那位作詩的人,不免產生了悲憫之心。
假冒陳談之的謝玄內心鬱悶,北雅集上捱了蕭欽之一頓揍,好不容易這幾天緩和了些許,不想在無錫又碰見了,聽著這首最新的詩作,不服輸的性子使然,心裡頗為不服氣,也想作一首詩來,怎奈心中醞釀了許久,夜風倒是喝了不少,卻是始終作不出一首好詩來。
不知為何,謝玄對蕭欽之這個人有些牴觸,但對於蕭欽之的才華還是很認可的,一想到今日華氏仗勢欺人,不免心中憤怒,心想:“我都不仗勢欺人,一個華氏安敢如此。”
當即啐道:“無錫華氏辱我士族,魚目混珠,恥與為伍。”
嬌美人青年名陸俶,字文士,吳郡太守陸納之子,徜徉著夜風,看向楓葉林盡頭的惠山,山腳下就是華園,不禁鄙夷一句:“俗,大俗!”
不過,華氏無論如何,也是南地士族,謝玄此舉有指鹿為馬,鄙視南地士族之嫌疑,陸俶瞟了一眼對面笙歌燕舞的刁氏畫舫船,嬌滴滴的啐道:“更俗!”
“既知俗,你還去看,你要是不看去,誰然還敢強你陸郎君不成?”謝玄瞥眼,打趣道。
陸俶輕輕撫摸著麈尾,一扇一陣香風,不在意道:“俗物擋住了,辱人視聽罷了,又不能移了去。”
張玄之沒理會兩人,只是遺憾道:“本想來見見蕭欽之,怕是不成了。”
謝玄腦子一轉,腹黑的點子就來,準備坑好友一把,讓他也嚐嚐苦,幽幽的說道:“玄之兄,你若是見他,是想與他對弈,我勸你還是儘早回家,免得吃了敗局。”
若說顧愷之是畫痴,那麼張玄之就是棋痴,醉心於圍棋一道,此番來無錫,其中有一個原因,便是想與蕭欽之對弈,聽著陳談之的話,頓時有被激到,不服道:“你少來,我會下不過他?我,張玄之,行走於江左,難逢棋手,豈會下不過他?”
謝玄嘿嘿一笑道:“你敢保證,能勝我阿姐?”
張玄之亦是不認慫,懟道:“你下不過我,就搬出你阿姐,我便是對上了你阿姐,也有六分勝算,即便是我不勝,你阿姐想贏我也難。”
陸俶細目看向了陳談之,嬌滴滴的笑道:“你這一說,玄之兄晚上怕是睡不著了。呵呵——那蕭郎君攤上了事,今晚是出來不了。”
張玄之心裡想著謝玄的話,越想越氣,癟著嘴道:“他陳氏兄弟下不過,不代表我也下不過。”
謝玄沒把謊稱為陳談之之事道出,此番乃是從晉陵回會稽,路過楓林渡,不想卻是遇上了這樁事,還恰巧與張玄之和陸俶碰上,只道是孤身去晉陵看望父親,路過無錫而已。
此刻,聽聞張玄之之話,謝玄內心慘遭重創,一口氣堵在了嗓子眼,有苦難言,偏生還要裝出一副淡然的模樣,免得漏出馬腳,心道:“蕭欽之啊蕭欽之,你可一定要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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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欽之哪裡會知,因謝玄背地裡的一句話,從而被張玄之牢牢記掛在了心裡,只莫名渾身打了一個寒顫,以為是夜風吹得。
此刻,蕭欽之正與徐邈等幾人返回渡口,路過空地,瞧見了縣尉與十餘名捕役的慘狀,心中酣暢淋漓,卻又引起了一陣騷動。
蕭欽之模樣也慘,雖然是裝的,但在老百姓眼中,無疑是遭受到了華氏的凌辱毆打所致,一時群情激奮,義憤填膺。
所幸有刁氏的部曲掩護,隨之一起登上刁氏的畫舫船,又引得了一陣同情,尤其是刁騁,更是當眾放下狠話,明日必定要華氏辱罵北人付出代價,以及替蕭欽之討一個公道。
蕭欽之似是站不住,連抬手都費勁,恭維道:“方才來時,聽聞無錫城百姓,都在讚歎刁世兄深明大義,除去無錫城一大害,世弟在此謝刁世兄主持公道,還一方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