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竟就連公主的面都沒見到,無論如何,這都有些看不起人了些。

不久

年輕侍女就無聲的跟在跟在軍袍破爛計程車兵的身後,聞著泥濘道路兩邊傳來的淡淡混合著的屎尿的氣息,小心的尋找著可以落腳的土地。

眼睛卻不停在兩邊的破舊攤位,臉上帶著探究與好奇的大唐子民身上打量。

她倒是已經很久沒見過如此多的唐人了。

只是隨著頗有些費力靠近面前的建築後,她本來已經有些舒緩的眉毛又皺了起來。

“馬將軍給我找的嚮導,就在這間賭館裡?”

侍女的聲音有些寒,一如她現在又有些將要變的不好的心情,以至於竟連自己言語中有些失言都沒有發現。

這位裨將也太不將公主放在眼裡了,即便渭城只是唐國西北邊境的一個小小邊城,但若論兵卒,少說也會有接近千人。

何至於用一個賭徒充當嚮導?

那兵卒有些尷尬的微微點頭,若無戰時,像現在這個時刻,寧缺基本都會在賭館裡,而將軍指定的嚮導,便是寧缺。

這也是他帶著這位侍女直接來這裡的原因。

侍女看見他點頭,眉頭便皺的越發深了,掀起面前虛遮的簾布,一隻手捂著鼻子就走了進去。

賭場不大,或者說像這種邊城的賭場也不可能大,屋子裡充滿了男人興奮時流下的汗臭味和陣陣熱浪。

同時,侍女的耳邊不斷傳來一些不堪入耳的汙言穢語,入目所見,甚至有兩個**脫掉了上衣,在興奮的划拳。

侍女向兵卒詢問了嚮導的方向,發現兵卒將手指向一個少年,看上去不過二十歲。

確切的說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不過和自己差不多大。

這倒是少見,從入城開始,侍女眼前所見的兵卒,大多都是滿臉鬍鬚的中年大漢或者頭髮發白的老者。

像這麼年輕的少年,這竟然還是她所看到的第一個。

只是少女的眼裡,卻並沒有見到同齡人的喜悅,反而越發的有些羞惱。

那少年將髮絲的縛於頭後,身上穿著一身破舊並且有些不合身的舊軍袍,一隻腳踏在凳子上,上面滿是泥汙。

整個人鬆鬆垮垮的半坐在那裡,正專注地與對面的一個半醉半醒的人。

划著不讓細寫的淫蕩拳……

少女耳邊,一聲聲“淫蕩”的聲音,甚至就數這少年喊的最大。

同時她發現自己竟不是這小屋裡唯一一個女人。

在門口的不遠處,竟有一個看起來年齡十一二歲的女孩。

女孩咬著牙,有些吃力的搬著一個寬大的木桶。

或許因為力氣不夠的原因,提了幾次,都沒有將水桶從地上提起。

而旁邊除了賭客,沒有一人上去幫助,似乎對此習以為常。

少女的忍耐到達了一個極限,她指著那個臉色比自己還要黑上三分的女孩。

咬牙道:“我怎麼不知道,我大唐軍律之中,何時允許軍中出現女人?更何況這還竟是個女童?”

那引路的兵卒尷尬了起來,輕伏著低聲解釋道:“那女孩兒名叫桑桑,便是寧缺的侍女。

前些年河北道大旱,不足十歲的寧缺,前來渭城投軍,帶著餓的只剩皮包骨頭的桑桑。

沒要給的餉錢,唯一的條件就是允許他帶著桑桑,大家都知道這不允,但總不能看著人餓死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