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城的城門處,一隊嚴肅的馬隊正原地扎著簡易的帳篷,這是剛從草原回來的唐人隊伍。

幾輛看起來頗為豪華,並且帶著濃愈草原風格,並且還有不少箭眼的馬車。

正徑直的往渭城並不高大的城門洞嘚嘚的走著。

兩輛馬車邊跟著八個健碩堅毅的的唐國軍人,沉默的跟在馬車的左右。

這是大唐四公主李漁殿下,五年前泣血長跪在大明宮外。

祈求登基不久的唐皇李仲易,求其允許自己遠嫁荒原金帳王庭時,唐皇李仲易從三萬御林軍中挑選的精幹之士。

沒有多少人知道,當時還只是個少女的四公主李漁,為什麼非要做出這麼個決定。

但她終究是為大唐免了一場可能到來的戰事,所以這些年李漁在唐軍唐人的眼裡還算的上高尚。

雖然這種高尚無人樂意接受。

今年金帳王庭大汗被其弟暗害,因畏懼大唐天威,不敢傷害大唐皇帝最喜愛的四公主李漁殿下。

但像吃了熊心豹子膽了般,又或許是想以此躲過唐國可能到來的處罰,想按照所謂草原上的習俗,想納李漁做他的續絃。

李漁身為一個正經人家的姑娘,顯然是受不了這種吃完大哥吃二哥的福分,所以決定跑路。

畢竟這玩的不開的確實也不太容易接受。

所以就趁著老公剛死,小叔子根基未穩的時候跑路了。

策劃的用心,所以還沒忘帶著自己從長安帶來的御林軍精銳,與幾年來其在草原上收到的忠心手下連夜跑了。

畢竟吃了哥哥吃弟弟,這也太為難人了不是?

到現在,李漁帶著自己的隊伍來到了渭城,這裡終於是唐國的地盤了。

這倒讓她緊張的心絃微微的有些放鬆,總算算是逃了個狼窩。

馬車旁,渭城的裨將馬士襄將軍,擠著尷尬的笑臉跟在邊上。

侍女拍了拍自己那飽滿的胸口,看了眼跟在身邊渭城的將軍道:

“將軍,我家公主需要一個嚮導……”

緊跟著馬車車窗旁邊的一個膚色微微有些發黑的年輕侍女側了側頭;

“從這裡去長安,我們的隊伍裡並沒認識路的人,這裡大多數的將士,又已經離開長安五年了,不認識路。

所以……

馬隊裡需要一個,對從渭城到長安這段路極為熟悉的嚮導。”

那位侍女緩緩的說,同時頗有些費力的跟上身邊的馬車;

地上有泥,所以路有點不好走。

侍女的裙子上帶了些泥點。

不過說話時,下巴微微抬起,臉上依舊帶著理所當然的驕傲。

但也因為驕傲,所以目光一直是微微抬著的。

以至於跟在其身邊的馬士襄,總是擔心眼前的貴人下一刻會滑倒在地上,吃兩口混著馬糞的鮮泥。

聽到侍女的話後,將軍微微低了低頭,一想便想到了某個討人厭的小子,有些恭敬的回道:“這倒是巧了,有現成的人選。”

……

待伺候公主安歇之後,這侍女才跟著剛剛那位邊城裨將派來的小兵,有些厭惡的踩著腳下的不知混合多少汙物的黑泥。

將軍當然早跑去喝酒了,邊城當慣了將軍的人,誰心裡沒有幾分傲氣,又怎麼會真的原因侍候一個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