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時有些焦灼了下來,眾人都意識到賀宗偉不知為何,就是不想讓寧缺下臺了。

畢竟訊息靈通的人,都知道範家的私生子要與宰相家的女兒結親了。

而一個從偏遠儋州剛剛前往慶國腹地的人,又怎麼可能有功名在身呢?

寧缺眯著眼睛看了賀宗偉一眼,笑著道:“沒有。”

“哈哈哈,那我也不為難你,今日乃是詩會,你便隨意作一首詩詞吧,若是能夠得到在場之人半數以上的讚許,我便跪下來向你磕頭道歉。”

寧缺當然不知道,賀宗偉平日閒來無事都跟著郭寶坤,並不是因為郭寶坤多麼值得追隨,僅僅是因為郭寶坤是太子的人罷了。

而太子與丞相不合,這是慶國官場上人盡皆知的問題,所以賀宗偉為難寧缺。

不僅是為了心中的嫉妒,也是作為提前作為太子一黨打壓政敵的手段。

在場的人聽到他的話,幾乎都沉默了下來,看過紅樓這本書的人都用略帶詫異的眼神看著賀宗偉。

你怕是不知道紅樓一書中有多少詩詞?這樣你都敢隨意汙衊他人嗎?你這人多少佔點腦子不好。

這樣想著,在賀宗偉沒有發現的情況下,他的身邊便慢慢的變成了一片空地,傻子是能傳染的,得離他遠點。

寧缺笑了笑道:“既不限題材我便多做幾首吧,免得說我欺負你。”

“呵呵,你隨意。”賀宗偉抱著胳膊說道。

寧缺抬頭看了看翠綠的樹葉道:“春未老,風細柳斜斜。試上超然臺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煙雨暗千家。

寒食後,酒醒卻諮嗟。休對故人思故國,且將新火試新茶。詩酒趁年華。”

場間一時鴉雀無聲,針落可聞。

目光有掃過一身紅衣悄然站立的葉靈兒,嘴角勾了勾道:“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陰。

歌管樓臺聲細細,鞦韆院落夜沉沉。”

一時間葉靈兒臉變得通紅,移動腳步推到了眾人的身後。

又想起剛剛別過的林婉兒繼續道:“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等到寧缺三首詞都說完,場間一時變得鴉雀無聲,只能夠聽到一些心思靈巧的人的筆尖與紙張摩擦的沙沙聲。

賀宗偉的臉色變得很是難看,只感覺眾人的目光都投到了他的身上,但這顯然是一種錯覺。

畢竟這時候誰又會將目光投向他呢?

在原地猶豫半晌,還不等他跪一下磕頭,一眾士人女子就略過了,圍繞到了寧缺的身邊。

“範兄大才,只是不知道這超然臺是何處?”

“是啊是啊,我也有一處不解,不知這還未到中秋,範兄是如何有靈感寫出的中秋詞?而且驚醒的這般好?”

寧缺被眾人圍在中間,感覺有些不適,恰逢此時看道葉靈兒臉色有些黯然的向後退去,便藉著尿遁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