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濂說的話,一下子就把士氣提起來了。

這也充分證明,一個什麼都知道的戶部尚書有多重要。

具體的數量往外一擺,一眾文武就連議事的膽氣都壯了許多,是啊,現在不缺糧不缺物資,怕瓦剌什麼?

除了死命守城,別無第二個辦法!

毫無疑問,在金濂用事實資料的佐證下,石亨第一次證明了自己的價值,他的提議是一個很好的辦法。

所有人都覺得,只要堅壁清野,把所有的糧食運到京城,瓦剌久攻不下,沒有糧食吃的時候就一定會退兵。

就在大家都以為大計已定望向這邊的時候,朱祁鈺卻似笑非笑的沒有說話,歷史上可不是這樣的。

現在的情況和歷史上不同,那也就說明,于謙肯定有別的想法。

果然,在大家都互相點頭,就快要把守城計劃定下來的時候,還是那個人,站出來反對所有人。

于謙抬頭挺胸說道:“不可!”

石亨本以為自己證明了自己的價值,正在沾沾自喜,聞言,嘴角的笑容一滯,直接問道:

“為何不可?我深諳兵法,帶兵多年,怎會不知如此道理?”

話外之意,你一個兵都沒帶過的文官,就不要和我打了十多年仗的武將比拼戰策了。

誠然,于謙在被朱祁鈺受命代理兵部尚書並且全權委任京師的戰守事宜前,的確是個沒帶過一次兵的純文官。

可他是于謙,他是無論多少人反對,多少人質疑,也要抒言己見的那個力挽狂瀾之人。

于謙冷冷瞥了一眼石亨,道:“也先一旦攻破紫荊關,其勢正盛,其焰正張。堅守不出,只會助長他們的氣焰,滅我明軍的威風。”

“高皇帝以雷霆之勢掃滅暴元,文皇帝五徵蒙古、封狼居胥,打得虜寇抱頭鼠竄。我提醒諸位,不要因為一個土木堡之敗就忘記自己是誰!”

“我大明洪武立國至今已近百年,高皇帝布衣出身,尚可縱橫天下,橫掃暴元,我輩豈懼小小瓦剌!”

同樣的話,王振嘴裡說出來像是在搞笑,可於謙說出來卻顯得擲地有聲,叫人無法反駁。

石亨被于謙的氣勢震懾,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于謙環顧周圍眾人,停頓了一下,也不打算多墨跡,直接以正式口吻開始行使景泰皇帝交給他的職權。

他要開始下命令了,而且不同意反駁。

“傳令下去,待瓦剌兵臨城下之日,守城明軍全部開出九門之外,列陣迎敵!”

這句話說完,眾臣鴉雀無聲,面面相覷。

不是沒理由反駁,而是他們覺得,實在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你于謙於文,是代理兵部尚書,受當今皇帝之命全權主持戰守事宜,於武,還兼有五軍都督府的掌兵軍政。

反正我們現在說話就像放屁,你於部堂看著辦就是了。

于謙何曾不知道滿朝文武現在如何想他,可他心裡明白,現在這個時候,容不得有半分的差錯。

就算得罪了滿朝文武,也要守住京師。